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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姐。”
小蝶已經擦乾了眼淚,轉身離開。獨孤連城目送她的背影,輕輕嘆息了一聲:“楚漢決定離開京城了。”
果然是為了此事,江小樓微微一笑:“我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不過你親自來,是怕我不肯放走他?”
“你會想方設法的挽留他。”獨孤連城眸光十分明亮,唇際是淺淡的笑容,“可能還會不惜一切代價。”
你們真瞭解我——江小樓想笑,卻正色道:“不,這次我不會。楚漢並不適合京城,也不適合慶王府的生活。他太單純,想法太簡單,在他的眼中只有好人、壞人,我的許多手段他都看不過眼,這樣的人留在京城反而是一種危險,更何況——”
獨孤連城微微地笑著,眼神含著明亮的光輝:“只要你嫁入醇親王府,就再也不需要他的保護了。”
江小樓呼吸微微停滯,這明明是一句極簡單的話,她竟然覺得心頭怦怦地跳動起來。
他的眉目和往常一般寧靜,唇畔的笑意格外溫柔,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在這一瞬間,她卻隱約覺得那眼神裡有一種莫名的熱度。
那是一種可以稱之為狂熱的情緒。
她心頭有瞬間的疑惑,旋即覺得是自己多心了。獨孤連城從來不會有對事物執著狂熱的態度,他永遠是那樣的平和、寧靜,謝家的家財萬貫,皇權的至高無上,他全都不放在眼裡。世界上有能夠令他動容的東西嗎,江小樓很懷疑。
“謝倚舟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吧。”許是為了打破這種莫名曖昧的氣氛,江小樓率先開了口。
獨孤連城恍然明白她的感覺,卻並不拆穿:“是,謝月來過醇親王府。”
謝倚舟並不精通生意,又仗著龐大家業擅自投資,不到半年就虧了十數萬兩白銀,在這種情況他本該收斂,誰知反倒更加變本加厲,越發恣意妄為起來。因為沒了謝連城這塊擋箭牌,富貴滔天的謝家立刻成為群狼盯著的肉,有心人誘了謝倚舟去地下賭場,向來精明的他一來二去竟然落入這個無底洞再也爬不上來,輸掉了錢財不說,甚至連謝家的田莊鋪子也都輸掉了大半,當債主上門要錢的時候王姨娘才知道這事兒,登時火冒三丈,嚴詞將謝倚舟斥責了一頓,謝倚舟自覺上當受騙不肯罷手,居然鬧上賭場。古來官匪一家,他就這麼下了京兆尹大獄。王姨娘哭求上醇親王府,獨孤連城最後幫了他一把,可惜的是謝倚舟喪失大筆財產後不肯死心,剛放出來沒兩天又打死了鋪子裡一名捲款外逃的管事。在有心人的設計下,謝倚舟被判流放康州,全部家產充公。王姨娘日夜啼哭,使盡了銀錢也無濟於事,不得已又讓謝月來求情。然而這一回,獨孤連城卻不願再見他們了。
一個人做錯了事,給一次機會已經是人情。獨孤連城不能為謝倚舟負責一輩子,從砍頭到被判流放,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謝月在醇親王府哭了兩天,先是哀求後是羞辱,勢必要逼著獨孤連城露面,他卻從始至終無動於衷。早有人看不過眼,把謝家人從前驅逐養子、過河拆橋的行為捅破了,謝月自覺無顏再鬧,不得已回了謝家。誰料大批債主上門討債,把謝家拆了個底朝天,那些名貴的竹子、假山,甚至是花園裡的錦鯉全都被人撈走。謝月回家的時候才知道王姨娘早已被人發賣,謝柔、謝香都被債主強行擄走,謝春則是不知所蹤。她在驚慌失措下避入傅朝宣的藥鋪,至今龜縮著不敢見人。
江小樓問出了一直想知道的問題:“五小姐去了哪裡?”她一直覺得謝春是個好姑娘,所以特意派人去接對方,誰知趕到的時候謝家早已人去樓空。
“她個性素來跳脫,不適合在京城生活,三弟已經將她帶走了,或許在江湖上她反倒更開心。”獨孤連城思忖了一會兒,微笑著回答。
江小樓定定看著獨孤連城,心頭突然浮現起一絲奇妙的念頭。
他好像早已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提早做好了防範措施。自己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卻還是落後一步,竟然被他搶了先。
“傅大夫心腸好,會善待謝月的。”獨孤連城唇畔的笑意很淺。
“可是傅大夫已經訂了親事,大小姐去了那裡又是什麼身份?”江小樓輕輕挑起了眉頭。
傅朝宣頂了這麼久,終究沒能逃過寡母定下的婚約。他的母親為他聘了一位榮小姐,祖上曾經出過三任御史和一位學士,只是今朝未有出眾人物,漸漸沒落了。這位小姐自小享受著優裕富足的生活環境,不但容貌美麗,舉止端莊,而且琴棋書畫樣樣都通,是位百裡挑一的才女。這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