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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謝康河忽然打斷他的話,整個人覆了厚厚冰霜,“既然把小樓領回來,她就等於是我的親生女兒。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難道要自己出去挑選丈夫嗎?連城,你知不知道,小樓吃了多少苦?既然已經進了謝家,以後的一切當然我都會安排好。我告訴你,如果你不娶她,我會把一半家產分給她帶走,到時候你不要後悔!”
父親少有如此斬釘截鐵的時候,可見是真的動怒了。
但不管他如何說,謝連城堅持自己的看法。謝康河可能認為,江小樓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所以極為脆弱,可他卻不這樣看。江小樓是一個有個性,有想法的女子,她不會隨隨便便聽人擺佈。父親固然是好意,可是這種建立在深刻不理解情況下的好意,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他可以肯定,如果父親向江小樓提起這個荒謬的建議,她會嗤之以鼻。到時候,說不定她反而對謝家生出反感,轉身就走,豈非真正辜負了父親的一片美意?
“我不會後悔,父親如果願意,可以把全部的財產都給她。”謝連城並非開玩笑,他的神情十分平靜,卻是比謝康河的語氣更加認真。
“你!”謝康河神情激動起來,不由轉回老路:“你是不是嫌棄小樓什麼?她從前也是千金小姐,又生得那麼漂亮,哪裡值得你嫌棄?”
謝連城聽了這話,聲音不疾不徐,依舊溫醇好聽:“父親,我從來沒有嫌棄過她,更沒有資格這樣做。她很美麗,而且聰明,足以匹配任何一個男人。我只是覺得,你不應當提起這樣的事,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困擾。”
江小樓不但美麗,而且堅強。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實在太多,若是換了任何一個人都很難活下來。謝連城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當時她滿身浴血的樣子,轉眼間她卻變得高貴端方,內斂裡有藏匿不住溫柔,不知不覺令人沉迷。但他不是蠢人,甚至可以說,他比謝康河要更瞭解江小樓,並且發自內心的尊重她。
“你太固執,我全是為你們著想——”謝康河覺得有點頹唐。為什麼妻子和兒子都是這樣,一個冷冰冰的像是一尊菩薩,一個輕描淡寫把他駁倒。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說話有氣無力,彷彿輕飄飄的一張紙:“是啊,你是什麼都不肯聽我的,總是那麼有主見,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像誰,為何這樣固執。”
“父親,我說的全都是肺腑之言,既然你執意不聽,連城也沒有辦法。我還要去見母親,先退下了。”他不卑不亢,神色尋常。
眼前的長子,就像是一潭柔水,看似尋常平靜,實則深不可測,早已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
謝康河嘆了一口氣,向他揮了揮手:“走吧。”
謝連城走出了書房,剛剛走到院子口,卻看見月牙門下站著一個女子,海棠紅的裙子,髮間簪了一朵白海棠,手中端著茶盤。見他出來,那女子連忙要躲開,他卻已經看清了她的容貌——“四妹!”
見對方認出自己,謝瑜轉過頭來,氣質冷豔脫俗,豔光將院子照亮。
她的眼前瞬間輕輕地迷濛起一層薄霧,眼角有一顆冰涼而潮溼的東西滾落下來,如同珠子一般,連忙眨了眨眼睛,堆上滿臉的笑,端著茶盤過去:“大哥。”
她的笑容彷彿柔軟的蠶,看起來很溫順,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悸動。只不過此刻雖然經過精心裝扮,卻不知為何眸子黯淡,看起來比往常還要憔悴三分。
謝連城笑了笑:“來給父親送茶嗎?”
謝瑜看著謝連城,悄悄掩住了眸子裡的渴慕,張了張嘴,嘴唇微微抖動,好不容易才勉強道:“是。”
謝連城並未在意,只是向她略一點頭,便從她身邊離去了。
謝瑜的神情極為不安,只覺得剛才謝連城的眼睛如兩汪無法見底的深潭,把她的心事完全地映照了進去。她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不由自主眼眶一酸,眼淚又堪堪要落下來。從頭到尾,他沒有多看她一眼。
書房伺候的婢女染兒連忙道:“四小姐,奴婢來吧——”說著,便要接過她手上的托盤。誰知原本沉靜的謝瑜這時突然尖了嗓子,憤怒地道:“滾到一邊去!”
那張素來美麗得像是一幅山水畫,說話聲音比詩文還要嬌美的四小姐,竟然發出這樣可怕的怒意,染兒被嚇了一跳:“四小姐,您”
謝瑜一下子醒悟過來,她咬住貝齒,將托盤放回染兒手上:“你自己送進去吧。”說完,她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染兒好生奇怪,剛才老爺和大少在書房裡說話,把他們全都趕得遠遠的,誰知四小姐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