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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喜慶的家宴上,西華公主不敢將家中起火龐玉櫻身亡的事情講出來,只是道:“小郎去年才行了冠禮,還未曾娶妻。”
宣宗聽了這話,道:“恩,你自幼習詩書經文,對禮義之事都知之甚深,孩子們還小,就連你的弟弟們也都還未婚娶,這些事情不急,只是你小郎已十六歲,也該留意留意。”
西華公主行了個禮,答應了。
永福公主覺得臉上無光,道:“爹爹,妹妹說的也不全是,我聽說嚴侍郎府中有兩房妾,從前都是丫頭出身,不知今日來了沒有,”說著指指二夫人和阿離,“那後面立著的一個婦人,身上的衣物都是不凡,還有那長得十分美貌的小丫頭,難不成妹夫這侍郎作得這樣逍遙,府中的老媽子也打扮得這樣光鮮,丫頭也這樣出挑。”
宣宗已經有些怒色“哼”了一聲。
西華公主和嚴侍郎以為是“哼”自己,全家都站起來,西華公主道:“這婦人,是女兒兩個公子的生母,這相貌出眾的,不是丫頭,是我大郎的侍妾,父皇賜宴,女兒盼能一家同沐聖恩,這才一起入宮來。”
宣宗緩和了臉色道:“這不妨事,今日乃家宴,你們且坐下賞月。”
說到這裡,阿離早驚出了一身冷汗。
永福宮主不依不饒道:“妹妹真是持家有道,兩個庶出的兒子,一個和父一樣,不喜歡大戶人家的千金,反而中意與丫頭混在一起。”
這時候,嚴昭明忍不住站起來,對宣宗道:“陛下,臣不能再聽下去了,姨母殿下這話,已是罪犯欺君,臣再聽下去,也是罪犯欺君,臣請告退。”說著自顧自抬腳就要走。
永福宮主道:“瞧瞧,這丫頭生的兒子,這樣沒有教養。”說著,把手中的筷子一折,摔在了桌子上。
嚴昭明轉過來道:“方才陛下說我母親習詩書經文,對禮義之事知之甚深,姨母卻罵我沒有教養,姨母罵我是庶出,喜歡與丫頭廝混,這話便是不敬的大罪,我是庶出,我嫡母貴為公主,卻也是庶出,我生母是卑賤之人,我妻也非出自大家,可是說句大逆的話,就連姨母你,未嘗不是庶出。陛下的母親孝明皇后,也是宮人出身,當今的聖上,也是庶出。姨母說的‘丫頭生的兒子,這樣沒有教養’是甚麼意思?”說完這話,嚴昭明跪在殿中,道:“臣干犯聖顏,只好求陛下賜罪了。
永福宮主早就跪下了,眾人也都跪著不敢出聲,宣宗的面色十分難看,九五之尊,就連一場和樂的家宴,竟也是求而不得。
☆、第十八章【月下客(下)】上七天推薦加更
【多少花前月下客,年年和月醉花枝】
宣宗勃然大怒,對永福公主道:“士人都不願取公主為妻,朕不得其解,如今看來,你這樣的脾性,如何能做士大夫的夫人?你在朕面前就敢如此,如若為人婦,豈不要造起反來?若個個皇家公主,皆是你這樣的脾性,朕面目何光?”說著,就走到永福公主的面前,揚起手來。
永福公主的妹妹廣德公主見狀,忙向前跪走了兩步,抓住自己父皇的腳跟,道:“爹爹在上,饒恕你的女兒罷!皇帝陛下在上,饒恕永福罷!”
宣宗立著不說話,廣德公主又道:“女兒既是爹爹的女兒,也是陛下的臣子,臣子犯錯,陛下顏面無光,女兒犯錯,爹爹慈心教誨,我們自當銘記。女兒們都失了母親,爹爹就是唯一的至親,如今女兒犯錯,爹爹何忍動手?”
宣宗聽了女兒的話,想起不久前過世的晁昭容,內裡五味雜陳。放下手來,自己嘆一聲氣道:“朕常對你們講,為士人之妻,‘無鄙夫家,無干時事’,太平公主、安樂公主的禍事,你們不可不戒!”
宣宗親手扶起了廣德公主,對身邊的孫太監道:“孫庭輔,你去將朕賜婚永福公主的聖旨取來。再出宮去,請林朝光將軍來。”又對眾人道:“今日既是家宴,你們且起來坐著罷!”
眾人這才戰戰兢兢地站起來,阿離嚇得腿軟,一時竟站不起身。
宣宗對阿離道:“西華家的新婦,你且過來,到朕的跟前來。”
阿離見西華公主點頭示意,自己於是走到皇帝坐前三五步的地方,垂首立著。
宣宗道:“你叫甚麼名字?”
“奴婢阿離。”
“你可是姓林?你本名呢?”
“奴婢跟小姐,姓林。本名阿離。”
“你自己家中可還有甚麼人麼?”
“奴婢自小進林府,家人四散,如今在嚴府侍候,奴婢感激聖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