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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府裡的隨從已經候著了。王泓玉從隨侍手裡牽過坐騎,轉頭吩咐自己的副將:“我自己走走,你們先回去。告訴素笙說我晚些回去。”
說罷翻身上馬,重重一鞭打了下去。坐騎吃痛,長嘶一聲便衝了出去。一直到出了南城門,王泓玉才收住馬韁緩緩停了下來。卻並不下馬,只是望著漫天的晚霞怔怔出神。
她自打從軍就跟隨秋清晨。行軍佈陣的學問一樣一式都是跟著她學起來的。她不光是上司,更是自己的一片天。多年來的出生入死,她心裡對於秋清晨的存在有一種近乎迷信般的信賴,她絕不相信自己的天會這麼輕易就塌了。
可是如今這情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自己是馬上就要出征的人,縱然有心去找也是不能夠的。轉念想到朝堂上風雲莫測,瑞帝的態度曖昧難辨,李雲莊則虎視眈眈,對元帥的寶座志在必得。連坐鎮北大營的護國將軍韓靈都開始意態惶惶——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秋清晨便是現成的前車之鑑。只怕不等自己殺完了莽族人,這邊廂房已經早早替她預備好後事了
王泓玉滿心的憤懣不平無處發洩,重重一鞭抽在樹幹上。就聽頭頂一陣枝葉婆娑,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笑道:“死丫頭,好好的,打樹幹什麼?”
隨著話音,濃密的樹冠搖了兩搖,露出來一個燒焦了一半頭髮的大腦袋。黑黝黝的臉上雖然神情憔悴,卻千真萬確就是光耀。
王泓玉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只覺得喉頭陣陣發緊。徒勞地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光耀東張西望了一陣子,壓低聲音說道:“我在這裡等了你兩天了,能不能先給我找個藏身的地方?”
王泓玉如夢初醒,連忙點頭:“離這裡四十里,我有一處別院。沒人知道的。”
光耀緊貼著樹幹溜到了她的馬背上:“馬上帶我去。有話等下再慢慢說。”
王泓玉心裡雖然煎熬,卻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一言不發地拉緊了韁繩,□坐騎風馳電掣般衝進了薄薄的暮色之中。
四十六
“安京戒嚴了。聽說好多店鋪都歇了業。白天晚上滿大街都是巡丁,好傢伙,都帶著兵器呢”
“王泓玉把李雲莊給打了之後哎,我告訴你,她那可是真打。聽說三兩鞭子下去那婆娘的肚兜都露出來了。可是皇上居然沒有發作她——可見做人不能太老實,該發威的時候就要發發威。人善被人欺,狗善被人打”
接收到秋清晨不滿地瞠視,封紹連忙拉回了話頭。老老實實地趴在秋清晨的枕頭上掰著指頭一條一條地繼續解說:“李雲莊被揍了一頓之後,老老實實地在家養了十來天,又開始北營和安京兩地之間亂跑。已經有傳言說皇上要封她做新一任的兵馬大元帥了,這婆娘一心忙著給自己拉幫結派呢。”
“我躺了大半個月,你就蒐羅了這麼一點訊息?”秋清晨瞟了一眼他支楞著的手指頭,不甘心地追問:“真沒別的了?”
“怎麼可能?你也太小看我了。”封紹拿手指在她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笑嘻嘻地說道:“不過,求人就要有點求人的樣子嘛。來,求我。”
秋清晨白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封紹揉了揉她的額頭:“我道歉,我以後不學那隻老狐狸了。”
秋清晨再白了他一眼。
“好吧,言歸正傳。”封紹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李雲莊的府裡這些天那是門庭若市,熱鬧得不得了。升官的訊息只怕未必是空穴來風。”
秋清晨微微蹙眉,卻沒有作聲。
“還有就是,光耀勾搭上王泓玉之後一直被包養在她鄉下的別院裡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說到這裡封紹撓了撓頭髮,十分納悶地自言自語:“光耀不是挺好動的人嗎?怎麼當了人家的小相公就轉了性了?”
秋清晨斜了他一眼:“十句話裡頭有七八句都是胡說八道。”
“哪有胡說八道?”封紹很委屈地瞪著她:“這些可都是我的嘍羅們九死一生打探回來的訊息。你知道現在出城一趟有多不容易嗎?”
秋清晨無奈地搖頭:“北營呢?有什麼動靜?”
封紹挨著她躺了下來,懶洋洋地說:“那我就不知道了,北營啊,那可是你練出來的兵,哪有那麼好哄弄?”
秋清晨往裡挪了挪,忍不住抱怨:“沒事了就上床挺屍,哪見過象你這樣照顧病人的?”
封紹卻環住了她的腰,在她的頸邊輕輕蹭了蹭,低聲下氣地說:“反正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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