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的意識當中。只需輕輕一點,就全盤浮出水面。
“逃命要緊,”秋清晨緊扣著封紹汗溼的手,頭也不回地逆著奔逃的人潮拼命往西邊跑。一邊跑一邊提醒他:“拿衣襟罩住口鼻,不要吸進了煙氣”
奔跑中的身影猛然頓住,緊跟在她身後的封紹冷不防一頭撞上了她的後背。兩個人趔趄了一下才勉強站穩。秋清晨望著眼前黑壓壓一片水兵,“唰”地一聲拔出了腰刀。毫不猶豫地將封紹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一個黑色的人影慢慢排開眾人走了出來。海風吹起了他的黑色斗篷,在他的身後獵獵舞動,宛如一副猙獰的翅膀。秋清晨看不清楚他的臉,可是當他望向他們的方向時,她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有兩團幽暗的火光跳躍在他的眼睛裡,森冷中帶著妖氣。
“還好,小王爺總算是按時把人帶來了,”那是年輕人所特有的聲音,卻溫吞吞的。有種四平八穩的腔調。彷彿所有發生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有了她,就不愁拿不到蝴蝶仙。小王爺好計策。”
秋清晨全身的血都在他這一句話裡被抽乾了。她猛然轉過身瞠目望向了封紹。心裡那些隱隱的不安在這一刻全部真真切切地湧上了心頭——原來如此!
她砸開鐵鎖的時候,被困在棚屋裡的他雖然上著綁。那繩索卻松得一扯便扯脫了。她應該注意到的,可是那樣混亂的場面,讓她把這個細節忽略了——在她砸門之前,已經有人進去過了。在她到來之前,他的被困就已經布成了一個局,只等著她入網。
而她,就真的入網了。還連累了自己的師。
為什麼?
無論是十年前的那個月圓之夜,還是十年後重新躺在一張床上再續前緣,秋清晨始終都不曾懷疑過他。她相信封紹絕不會為了捉拿她的師傅而虛情假意地拿感情做套來誘她。可是為什麼呢?
她記得那一夜的海邊,烏雲在他背後的天幕上層層翻卷。在那一片暗色的背景之上,他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迎視著她充滿疑問的眼睛時,他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發抖。她從那雙眼睛看得出來他身體裡的那根弦已經緊繃到了極限。彷彿隨時都會斷裂開來。
秋清晨所有的疑問都被他這樣的神情逼了回去。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步,可是伸出的手還沒有碰到他,他的手裡忽然就多出了一把雪亮的短刀,閃電般刺向了她的胸口。
她聽到“咯”地一聲輕響,然後,寒涼的感覺便衝破了骨骼的阻擋探入胸膛。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冷,一瞬間就順著血脈爬遍了全身。她看到他眼睛裡的神色驟然間變成了一種不可置信的驚恐,可是不等她看個清楚,眼前已是一片天旋地轉。秋清晨直挺挺地倒在了溼冷的沙灘上,沒有了他的臉,視野中只剩下一片湛藍的夜空。
圓月如盤,靜靜地懸掛在她的頭頂,連月光都澄淨如水。
美得讓人想哭。
秋清晨的手指在他光裸的背上停頓了一下,便又順著脊骨滑了下去。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彷彿在安慰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為什麼?”她靜靜地問出了十年前就想要問的問題。
九死一生活過來之後,她曾經跑去盛州想要從他那裡問出一個答案來。只可惜那時的他,已經把發生過的一切統統忘記了。而那時的她和蝴蝶仙正被趙楚兩國聯手通緝,根本無法留在盛州追查整件事的真相——如果還有所謂的真相的話。
封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秋清晨的手指輕輕碰了碰血痣破裂的地方,低聲問道:“這應該是山地邪教的攝魂術。血痣既然破裂,就是說封印已被解開,你怎麼還會不知道?”
封紹彷彿累極了的孩子,閉著眼湊過來把自己的臉緊緊地貼在她的臉頰上:“我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那把刀是他給我的。是他告訴我那把刀不會傷害到你”說到這裡,彷彿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種荒謬的說法,他扳過了她的臉,固執地望住了她的眼睛:“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想過要傷你。”
秋清晨的心忽然就軟了,她把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貼緊了自己的臉:“我知道。”
封紹的眼睛突地一亮:“你相信?”
秋清晨點頭:“所以才想知道為什麼。”
封紹的眼睛又紅了。
秋清晨捏了捏他的臉:“封印你記憶的人,是海邊那個稱呼你小王爺的人嗎?”
封紹遲疑片刻,彷彿有些不能確定似的:“不記得了。不過,給我那把刀的人的確是他。他說只有這樣才可以把你從那一趟渾水裡撈出來”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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