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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他一回來便好像要永訣了一般,拉著玦兒便是一陣天雷地火,是以剛剛才開了口,便被玦兒猜到了他的本意。於是季漣住口不言,悶悶的用完午膳。
午膳之後,季漣摟著玦兒進了裡間,溫言蜜語良久後才道:“陽寧已是失陷了,用不了幾日突厥騎兵就要到長安了,我到時候只怕顧不上你周全,還是讓人先送你回去可好?”
玦兒只是搖頭,季漣知道難勸她,仍繼續道:“你不用擔心我的,就跟上次在金陵那般一樣,你在這裡我又要記掛著你,做起事來難免分心。等過完中秋,我就送你回去,等我擊退了突厥的騎兵,再接你回來不是一樣的?”
玦兒仍是搖頭,道:“這回和上回可有不同,上次父皇病危,我要是在京裡亂跑自然誤你的事。這一回可是真刀真槍的打仗,若是沒有閃失的,何必要我回去;若是有危險的我一個人回去又有什麼意思?”
季漣被她這樣一問,倒是不知如何作答,半晌又道:“你就依了我這一回好不好?”
玦兒靠在他肩上低聲道:“我早說過了,沒了我,你還有萬里河山,三宮六院;沒了你我就什麼都沒有了你還記得咱們咱們頭一晚,你跟我說什麼來著”
季漣伸出手來去拭她眼中落下的清淚,看著她脈脈無語的雙眸,強顏笑道:“我當然記得的我情與子親,譬如影追軀食共同根穗,飲共連理杯衣共雙絲絹,寢共無縫裯”
說著他的眼眶也紅了起來,玦兒接著他的話,低聲道:“子靜我不動,子游我不留齊彼同心鳥,譬彼比目魚情至斷金石,膠漆未為牢但原長無別,合形作一軀生為並身物,死為同棺灰”
“這還不到兩年呢,你就將昔日誓言拋諸腦後,往後還讓我怎麼相信你呢。”
聽著玦兒這半似嬌嗔的話,季漣一愣,沒法開口辯駁。
玦兒又執拗道:“我若這個時候走了,你說還有什麼人有心思跟著你守長安城呢?這宮裡上下,都知道你對我好,這時候你送我回去,誰還有信心以為長安城能守的住?況且你在這裡、母后在這裡,你憑什麼送走我呢?”
季漣微微一訝,他倒並不是對守住長安沒信心,而是如今時局艱難,他仔細的考察了京畿佈防以及周圍邊城的防禦設施,心底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只是怕到時候突厥騎兵攻勢危急,恐怕要在這一帶僵持甚久——兵荒馬亂的時候,他自然放心不下玦兒,如今被她這樣一說,也知自己一時情急,忘了其中關竅,便笑著撫她的手,一把將她拉到懷裡:“也罷,就看看上天是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那個突厥狼種一邊。”
第二日開始,季漣便開始巡視長安的城防,城中有些富戶已經開始打點南遷,晚上也開始宵禁了,一副戰時戒備的狀態。
八月十五,例行家宴,襄王耘、贛王析都提出要留守長安幫季漣禦敵的意思,季漣只是應允兩位叔父在長安多逗留一段日子,齊王涵則被季漣以年幼為名,要他在京城多留一段時間,侍奉張太后。
中秋之後,季漣即刻下令關閉長安北城門,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時刻關注北邊動向。
八月十七,有一小支突厥騎兵衝破陽寧守軍的圍擊,直奔長安城下,騷擾城北的郡縣。
玦兒每日只能守在長生殿,聽著許公公從小王公公那邊打聽來的訊息,這一日午睡又不安穩,聽到外面嘈嘈雜雜的,便喚了煙兒進來更衣,一面問道:“可是有陛下的訊息?”
煙兒笑道:“可不是麼,好些宮的娘娘們都在外殿等著娘娘呢,婢女怕吵著娘娘午睡,才讓她們在外面等著呢。”
玦兒想著各宮的妃嬪們隔三岔五要到她這裡來閒話家常,無非是想在她這裡多讓季漣瞧幾眼,可今日季漣一早就出去了,又不知這些人唱的是哪一齣,便問道:“剛說有陛下的訊息,是什麼事呢?”一面撿起一件鵝黃的刺繡湘裙穿上,對著盤龍青銅鏡整了妝容,只是頰上午睡後的紅潮未退,倒省了胭脂。
煙兒勾起碧羅紗帳,喜滋滋的答道:“聽說今日陛下親批甲冑,出北城門迎敵,大展神威,殺死幾十個突厥騎兵呢。許公公才報了喜來,見娘娘這幾日都睡不安穩,好不容易歇下,就沒叫醒娘娘——誰知這一會兒功夫,整個宮裡都傳遍了呢太后親去營房激勵士兵了,現在除了蓬萊殿的那位,別的差不多都在外殿候著呢。”
玦兒一聽便皺了眉斥道:“你真是越發沒規矩了,這樣大的事情,也不把我叫醒。平時也就罷了,現在是什麼時候,又來了這許多人,你也敢自作主張!”
煙兒見玦兒口氣嚴厲,她平日是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