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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夜裡,謝昭儀半夜便被送了回來,初三,季漣又宿在了長生殿。一些平日裡得長生殿賞賜多些的宮女太監心裡竟有些暗暗歡欣,互相傳言著原來陛下到底還是離不了孫貴妃。
初四這夜,召寢的是趙充儀。
秋風殿的偏殿裡,燃著濃濃的檀香。
小王公公領人去斯盈殿傳了口諭,趙充儀沐浴、更衣後,被一頂宮轎抬至秋風殿,小王公公伸手扶出趙充儀,道:“娘娘,陛下還在書房看書呢,讓充儀娘娘在寢殿候著,充儀娘娘要是困了,就先歇了吧。”
趙充儀諾了一聲,隨著小王公公進了寢殿,一進去就聞到濃烈的檀香,燻得人有些發暈,便問道:“陛下很喜歡燃檀香麼?”小王公公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今日陛下又燃的濃了些。”
趙充儀坐在鎏金龍塌旁,強忍著過於濃烈的檀香,等到子時,仍不見季漣過來,便又怯怯的叫了小王公公來問:“陛下每日都如此忙麼?”
小王公公尚未回答,旁邊響起了一個疲憊的聲音:“小王,把燭火滅了。”——正是季漣過來了。
趙充儀忙起身見禮,黑暗中看不見季漣的臉色,只聽得他似乎走近了床榻,傳來輕輕的一聲:“ 記得,你是琅琊人?”
趙充儀心中頓時感動,自進宮以來除了偶爾在孫貴妃那裡得見她顏,便不再見陛下對自己問候半分,沒想到陛下竟然還記得自己家居何處,便答道:“正是。”
季漣又問:“聽說你字寫得不錯,一向是學什麼字的?”
趙充儀摸索著走近龍榻,漸漸分辨出塌上季漣的輪廓,他已褪去外衣,靠在雕著蟠龍紋的床欄上,臉色似有些疲憊,趙充儀又答道:“臣妾在家一向是學嚴少保的小楷,有時也臨些前朝的碑帖。”
窗外透進一絲涼風,吹的碧紗浮動,香羅帳也隨之輕搖,趙充儀覺著自己臉色些微有些發燙,入宮這幾年來,自己早在心裡幻想過無數次得沾雨露的情景,帶進宮的乳孃也早已把葳蕤初開時要注意的事項說的自己都能倒背如流了,卻沒有想到初到秋風殿時是這樣的情景。
秋風殿現在吹的可不就是秋風麼?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季漣閉目斜在榻上,聞到因秋風而有些散落的檀香味道,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昨天之前,似乎很久都沒有歇在秋風殿的這個寢殿了——除了小時候有幾次皇爺爺帶他宿在這裡之外。
那個時候皇爺爺教他念一首辭,那辭名就是這個寢殿的名字。
那個寫這首秋風辭的人,經歷了什麼,才會寫出“歡樂極兮哀情多”這樣的詞句?少壯幾時兮奈老何——自己尚年輕——連而立之年都不到呢,為何也會有如此感慨?
他不喜歡這裡,透過窗欞能看到遙遙的地方似乎是明輝殿——另一邊是南薰殿
趙充儀見他只是閉目不語,半晌才鼓起勇氣輕聲道:“陛下”
黑暗中那個人伸出一隻手,擺了擺,道:“過來吧。”
她惴惴的靠了過去,陛下的身軀微有些發涼,她想。榻上的那個人拉過她,十指成梳穿過她的髮絲,她來的時候沐浴過,只拿髮帶束了頭,黑暗中那個人的手輕柔而熟練扯掉那根髮帶,在髮間撫弄起來,流出一聲似乎是很滿足的喟嘆。
羅裳暗解,衣帶輕分。
她緊咬著唇,痛與歡欣交纏著,她似乎聽到在叫自己的名字,卻又聽不真切。
第二日起來時,趙充儀猛然發覺時間已不早了,有些惶恐,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趙充儀忽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昨天晚上的一切,似真實似虛幻,讓人懷疑是否真的曾經發生過。
頭一日早上她還聽這前幾日裡謝昭儀承寵時,似乎並不得聖心,半夜便被送回來,她 昨日接旨時,心中很是不安了一陣子,陛下的目光,真的落到自己身上來了麼?
見她醒來,餘公公忙上前來道喜,又告知她今日一早陛下就去內朝了,特地囑咐不用叫醒她,讓她自己醒來的。餘公公著人來替趙充儀洗漱梳妝,叮囑她去拜見皇后娘娘和孫貴妃。《
趙充儀一面回想著昨夜季漣在自己耳邊的零星細語,一面穿好戴齊,從榻上找出昨日被摘下的髮帶,髮帶在她手指尖纏繞,如同夜裡他用手指繞著她的髮絲一般。
餘公公在一旁,口上讚歎著她好福氣,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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