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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江淑瑤給謝昭儀準備進補的事情,卻沒有一件事情和投毒相關,季漣把內廷尉的人狠狠罵了一頓。然而江淑瑤畢竟仍是皇后,內廷尉的人並不敢對她用刑,季漣本待第二日親自去審的,誰知小皇子送來之後,頭天夜裡哭啼不止,第二日早上二人均沒有歇好。季漣無奈下只得叫高嬤嬤把孩子抱到遠一點的偏廂去,玦兒被孩子鬧騰了一晚上,此時撒了嬌要季漣陪著,季漣無法,只好依了她。
誰知第三日早上內廷尉和奉命在內廷尉督察的小王公公一起來報,說江皇后半夜裡投繯了。
第八十四章 殘筆成灰紫檀銷
江淑瑤投繯自盡訊息傳來時季漣尚未醒,內廷尉的人候在外殿,小王公公進來報了季漣,玦兒忙起身幫他換好衣裳,讓他先到正殿去問內廷尉太監的話。
前來稟報的是內廷尉的陸公公:“昨日一整天,皇后娘娘什麼也不肯說,一個勁的說自己無辜,並不知謝昭儀的死因。咱家也不敢問下去,只好讓王公公帶了皇后娘娘回去,夜裡繼續審蓬萊殿的太監宮女們。誰知今早去問皇后娘娘話時,才發現皇后娘娘夜裡就投繯了,這事真是小的們疏忽職守,請陛下降罪。”
此時一切尚未分明,江淑瑤雖有嫌疑,卻並無佐證,這逼死中宮的罪名,並不是他一個內廷尉太監能擔當得起的,由是他口裡雖說著是內廷尉的人疏忽職守,卻把最後看守江淑瑤的推給了小王公公,思量著他是陛下身邊最得力的公公,自有法子把這事糊弄過去。
季漣哼了一聲,他心底早已判定了江淑瑤是畏罪自殺,問道:“她可留了什麼下來?”
陸公公硬了頭皮答道:“娘娘留了一封書信下來,說是要陛下親啟的。”說著遞上一張從江淑瑤的衣裳中搜撿出來的信函。
季漣接過拆開,躍入眼簾的是江淑瑤一紙蠅頭小楷,講述自己自嫁入東宮開始的三四年時間,一向規行矩步,雖知陛下心意別有所託,亦不敢有絲毫忿懟,惟願宮闈和睦,有朝一日能得陛下一星垂憐;照顧謝昭儀的半月內,事事親力親為,不敢出絲毫紕漏,然天不遂人願,謝昭儀之死,雖非自己所為,到底是自己照顧不周,然陛下遣內廷尉至蓬萊殿查問,實出所料,惟以死示清白雲雲。
季漣越往後看臉色越差,此時玦兒也梳洗好了出來,季漣將信遞給她,自己悶悶的趴在扶手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玦兒在一旁撿了個椅子坐下,一邊看著一邊向小王公公道:“小王,本宮昨夜沒歇好,你來替本宮捶捶背吧。”
小王公公一面給玦兒捶背,一面偷偷的瞧那封信函——宮裡太監本是不讓識字的,這也是高祖傳下來的祖訓,季漣閒日裡無聊,往常和玦兒一同習字時,順手教小王公公認了幾個字。
小王公公偷覷著信函上的內容,慌張起來,想著這次漏子可捅大了,江皇后看著似乎真的是和此事無涉,那自己和內廷尉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他心裡翻騰了許久,最後尋思著自己雖不知這謝昭儀究竟為何人所害,但陛下心裡自然是希望將所有的事情推到皇后頭上,這樣對大家都好——偏偏皇后的臨終絕筆就擺在這裡,以死明志都寫的清清楚楚了,又怎生矇混過去。
季漣心裡甚是煩躁,他早就想好了若謝昭儀產下皇子,便用餘公公那一石二鳥之計,毒殺謝昭儀,尋罪廢了江淑瑤,然後把皇子過到玦兒名下,順理成章的立玦兒為後——這事雖陰毒了些,可也沒有法子:他現在身體尚康健,就有人敢在玦兒身上下手,可見人心險惡,他並不能從早到晚的守著她護著她;若是自己先走了一步,玦兒沒有子嗣,不免要殉葬,便是他能保的玦兒不被殉葬,他的兒子和兒子的母親也很難容下玦兒——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槨,這是何樣悲哀的事情,他自問無愧於宗廟社稷,又怎能在這一件事上不能如願?
聽說餘公公並未下手時,他心裡倒是歡欣萬分的,他雖不信這鬼神報應之說,只是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總讓他覺著是自己往年做的事情的惡果,雖做了水陸法會,又唸了不少經文,這罪業總是無法消除的。
若江淑瑤真是無辜的,那這罪業可又要加一等了——他不喜歡這個女人,可也沒想著要逼死她,再怎麼說也是人命一條,況且信中寫的字字泣血,他想起自己這幾年來確實從未對她有過什麼好臉色,現在還逼得她投繯,不禁有些躊躇。
玦兒看著信,拿著帕子捂著臉,眼中掉下淚來,她將信遞給小王公公,緩步走到季漣身邊,悽惶的看了陸公公一眼,陸公公一看陛下和貴妃這番樣子,又看看小王公公的眼色,忙告了退,說到蓬萊殿再整理一下後事。 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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