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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含笑頷首,“請講。”
虞妙戈一字一字地道:“漢軍大勝後請帶走海遙,無論你愛不愛她,都讓她永遠待在你身邊。我要讓項羽永遠沒有機會見到她。”
劉邦的視線落在遠遠站在一邊、蹙眉而立的韓信身上,笑容雖然略減,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猶豫與不捨,“你大可放心,必定有人會帶走她。”
虞妙戈順著劉邦的目光看了一眼韓信,心裡雖隱隱犯疑,可滿心考慮的還是自己的事。她收回目光再度看向劉邦,“君無戲言,還望漢王言出必踐。”
劉邦再次頷首,“請姑娘講出楚軍兵器上的弱點。”
虞妙戈低頭從袖子裡抽出幾張圖紙,走過去,放在劉邦身前的案几上,“漢軍中除了海遙,還應該有其他精通兵器的人,一看便知。”
劉邦壓下心頭的驚喜,笑著對虞妙戈頷首,“姑娘靜候佳音。”
虞妙戈面容悲苦,蛾眉緊蹙,安靜地退了下去。
黎明時分,虞妙戈踏著寒露趕回固陵。晨起操練的將士已經喝聲震天,見她一人一騎皆露疲態,鍾離昧沉吟一瞬後迎上前,“姑娘這是去哪兒了,瞧著這馬像是長途奔襲過的樣子。”
虞妙戈面色鐵青,漠然從腳邊褡褳裡抽出一包漆黑的鐵粒子,“這是另外一個地方出產的精鋼,製造車弩弓箭需用的東西,鍾將軍要不要拿去讓大王瞧瞧。”
鍾離昧聽出了虞妙戈的言外之意,正要說些什麼掩飾一下內心的尷尬,虞妙戈已把精鋼收回褡褳裡,“時間緊迫,妙戈這就忙去了。若將軍還有其他什麼疑問,差個人去我營帳知會一聲就好。”
鍾離昧忙不迭地點頭。
虞妙戈縱馬飛奔,跑到自己的營帳旁邊時,一躍而下,掀開帳簾衝進營帳,整個人趴在榻上無聲痛哭。哭得天昏地暗,肝腸寸斷。
她一直覺得自己做的事是神不知鬼不覺,可沒有想到卻害死了兄長。她一直不敢回想,兄長死前望向她的最後一眼,雖然他沒有說出來,可她知道,他想讓她牢牢記得他是怎麼死的,這是在懲罰她。
她從來沒有想過背叛項羽,只想和他相守到老。可卻一次次地背叛他,讓他因為西楚將士的慘死而遭受譴責,讓失敗一遍又一遍凌遲他的心。而昨晚,正是她徹徹底底的背叛行為,因為她的背叛,項羽將會面臨滅頂之災,西楚將會不復存在。
她深恨自己這種行為,卻又不後悔這麼做。這種複雜的痛苦如同把她的心掏出來後,自己親手一刀一刀凌遲,既痛楚又能緩解痛苦。
為了更多地緩解這種錐心之痛,她果斷地抽出精緻的佩劍,毫不猶豫地刺向左臂,一劍又一劍,直到疼得全身麻木才停下手來。
身體之痛,她能承受。她承受不了的是心裡的痛、精神上的痛。
深秋之際,姍姍來遲的建成侯彭越終於率領自己的人馬與漢軍主力會合。漢王劉邦發出進攻西楚的命令。
與此同時,西楚都城彭城被漢軍大將灌嬰佔領,失去西楚絕大部分地區。訊息傳到楚營,項羽當機立斷,不再東回都城,向南趕往會稽郡,準備據江固守。
海遙很快察覺到不同尋常。她快馬趕上項羽,兩馬並轡賓士時,揚聲問道:“為什麼突然改變方向?我們不回彭城了嗎?”
項羽心中滋味複雜,對眼前這個女人他是又愛又恨。依楚軍目前的戰鬥力,他已沒有十足的把握奪回都城,回會稽郡是無奈之舉。
見根本不想回答她問題的項羽神情狠厲,海遙越發印證了心中的懷疑,頓時,她心驚肉跳,焦急地尖叫著質問項羽:“我兒子在哪裡?彭城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項羽聲音森寒:“彭城已被漢軍佔領,至於你兒子”項羽心中猶豫,不由停頓了一下。
見他這樣,海遙頓時魂飛魄散,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呆愣一瞬後才醒過神來,掉轉馬頭就要往彭城方向趕。
項羽一看也慌了,“海遙,少陽沒有事。隱衛們正帶著他往這邊趕。”
心慌意亂的海遙雖然六神無主,卻也知道項羽剛才猶豫的一剎那肯定是做了某種決定,在心裡暗暗對自己說了無數個“你要鎮定”後,她終於定下心來。壓下心中焦急,她對上項羽的視線,一字一字道:“無論他的父親做過什麼,可他只是個孩子。而且,這個孩子血脈裡也流著我的血液,若你敢傷害他一丁點,我都會親手殺了你,為他報仇。”
項羽盯著海遙,眼裡閃過一絲痛苦的掙扎,“我若是把他送還給他的親生父親呢?”
海遙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