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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早上的“撒帳”,心裡感動,身子依向他輕輕道:“皇上這樣待臣妾”心中最深處瞬間軟弱,再說不下去,只靜靜依著他。
他的聲音漸漸失了玩笑的意味,微有沉意,“朕那日在上林苑裡第一次見你,你獨自站在那杏花天影裡,那種淡然清遠的樣子,彷彿這宮裡種種的紛擾人事都與你無干,只你一人遺世獨立。”
我低低道:“臣妾沒有那樣好。宮中不乏麗色才德兼備的人,臣妾遠遠不及。”
“何必要和旁人比,甄嬛即是甄嬛,那才是最好的。”面前這長身玉立的男子,明黃天子錦衣,眉目清俊,眼中頗有剛毅之色,可是話語中摯誠至深,竟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我抬頭看著他,他亦瞧著我,他的目光出神卻又入神,那迷離的流光,滑動的溢彩,直叫人要一頭扎進去。不知這樣對視了多久,他的手輕輕撫上我的髮際,緩緩滑落下去碰到那枝紫玉蘭,微笑道:“好別緻。”話語間已拔下了那枝玉蘭放在桌上,長髮如瀑滑落。他唇齒間溫熱的氣息越來越近
七夜,一連七夜,鳳鸞春恩車如時停留在棠梨宮門前,載著我去往儀元殿東室。玄凌待我極是溫柔,用那樣柔和的眼神看我,仿若凝了一池太液春水,清晰的倒映出我的影子。龍涎香細細,似乎要透進骨髓肌理中去。
接連召幸七日是從未有過的事,即便盛寵如華妃,皇帝也從未連續召幸三日以上。如是,後宮之中人盡皆知,新晉的莞嬪分外得寵,已是皇帝跟前炙手可熱的人了。於是巴結趨奉更甚,連我身邊的宮人也格外被人另眼相待,只是他們早已得了我嚴誡,半分驕色也不敢露。
第七日上,循例去給皇后請安。那日嬪妃去的整齊,雖不至於遲了,但到的時候大半嬪妃已在,終是覺得不好意思。依禮見過,守著自己的位次坐下與眾嬪妃寒暄了幾句,不過片刻,也就散了。
眉莊與我一同攜了手回去。才出鳳儀宮,見華妃與麗貴嬪緩緩走在前面,於是請了安見過。華妃吩咐了起來,麗貴嬪道:“莞嬪妹妹給皇后娘娘請安一向早得很,今日怎麼卻遲了,當真是希罕。”
微感窘迫,含笑道:“眾位姐姐勤勉,是妹妹懶怠了。”
麗貴嬪冷冷一笑:“倒不敢說是莞嬪妹妹你懶怠——連日伺候聖駕難免勞累,哪裡像我們這些人不用侍駕那樣清閒。”
心頭一惱,紫漲了臉。這個麗貴嬪說話這樣露骨,半分忌諱也沒有。若只一味忍讓益發興得她無所顧忌。於是慢里斯條道:“貴嬪姐姐侍奉聖駕已久,可知非禮勿言四字。”
麗貴嬪臉色一沉便要發作,我笑道:“妹妹入宮不久,凡事都不太懂得。若是言語有失,還望貴嬪姐姐大度,莫要見怪。”麗貴嬪看一眼華妃,終究不敢在她面前太過出言不遜,只得忍氣勉強一笑。
華妃在一旁聽了只作不聞,向眉莊道:“惠嬪近來也清閒的很,不知有沒有空替本宮抄錄一卷《女論語》(1),也好時時提醒後宮諸人恪守女範,謹言慎行。”
眉莊順從道:“娘娘吩咐,妹妹怎會不從。只不知娘娘什麼時候要。”
華妃以手撫一下臉頰,似乎是沉思,半晌方道:“也不急,你且慢慢抄錄。本宮若是要了自會命人去取。”說著看看眉莊道:“惠嬪似乎清減了些,可是因為皇上最近沒召你的緣故。”
眉莊大窘,仍維持著儀態道:“華妃娘娘見笑了,不過是冬日略微豐腴,如今衣裳又穿得少才顯得瘦些罷了。”
華妃輕輕一笑,麗色頓生,徐徐道:“原來如此。惠嬪與莞嬪一向交好。本宮還以為這一廂莞嬪聖恩優隆,惠嬪心裡不自在的緣故呢。”說著又向我道:“莞嬪聰敏美貌,得皇上眷顧也是情理中事。”她話鋒一轉,“旁人也就罷了,莞嬪既與惠嬪情同姐妹,怎的忘了專寵之餘也該分一杯羹給自己的姐妹,要不然可是連管夫人和趙子兒(2)也不如了。”
華妃話中機鋒已是咄咄逼人了。不知眉莊是否也因我得寵的緣故生了不滿,不由得抬眼去看她,正巧眉莊也朝我看過來,兩人互視一眼,俱知華妃蓄意挑撥,彼此頓時心意瞭然,溫然一笑。
眉莊淡淡笑道:“娘娘讓妹妹抄錄《女論語》是為訓示六宮女眷,妹妹又怎能不知嫉妒怨恨為女子德行之大虧。眉莊雖無才愚鈍,德行卻萬萬不敢有虧。”
華妃道:“你雖然德行無虧,難保別人也不是如此。本宮在宮中多年,人心涼薄反覆無常的事看得也多了。”
話中句句意有所指,眉莊尚未來得及反應,我亦微笑道:“多謝娘娘提點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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