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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山震虎讓她對我們有所忌憚,能相安無事即可。畢竟再追查下去牽連無數惹起腥風血雨也不是積福之舉啊。”
“如今未能除去她,怕是日後更難對付,將是心腹大患啊!”眉莊眼中大有憂色。
“她是我們的心腹大患,我們也是她的心腹大患。如今她失了麗貴嬪這個心腹,元氣大傷,又失了協理六宮的權勢,只怕一心要放在復寵和與皇后爭奪後宮實權上,暫時還顧不上對付我們。咱們正好趁這個時候休養生息,好以逸待勞。”
“難道真不能斬草除根?咱們也能高枕無憂。”眉莊雙眉緊鎖,終究不甘心:“只要一想到千鯉池之事,我就寢食難安。”
我無奈的搖搖頭,“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若再追究下去恐怕會有更多的人牽連進去。這是皇上與皇后都不想看見的。若是我們窮追猛打,反而暴露了自己在這件事中的謀劃,也讓皇上覺得咱們陰狠,反倒因小失大。”
眉莊知道無法,沉思良久方道:“如今皇上削了華妃之權,也是想事情到此為止,鬧的太大終究是丟了皇家臉面。我又何嘗不明白只得如此了。”
我與眉莊坐在她存菊堂後的桂花樹下襬開楚河漢界,兩軍對壘。
眉莊始終還是不放心,去一枚棋子在指間摩挲,遲遲不肯落子,“嬛兒,麗貴嬪多年來如同華妃的心腹臂膀,你真覺得華妃會棄她不顧?何況麗貴嬪貌美,位分也不低啊?只怕他日華妃東山再起之時她也有再起之日。”
我執了一枚棋子落下,道:“華妃不會顧及麗貴嬪。她已深受牽連怎會再蹈覆轍。麗貴嬪雖然貌美位高,又跟隨她多年。可是言語不遜不得人心,皇上喜歡她貌美也不過一時新鮮,你想皇上已經有多久沒召幸麗貴嬪了?一個不得皇上寵愛的女人,容貌再美位分再高有什麼用?”
眉莊淺笑道:“說的是。麗貴嬪是一宮主位可是膝下並無所出,還不如曹容華尚有一位溫儀帝姬可以倚靠。說來,曹容華如此溫文,真不像是華妃身邊的人。”
“你可別小看了曹容華,皇上雖不偏寵她,一月總有兩三日在她那裡。常年如此,可算屹立不倒。”我抿一口茶水,這時節的風已經漸漸熱了起來,吹得額頭溫溫的。我專注於棋盤上的較量,漫不經心道:“能被華妃器重,決不是簡單的人物。”
眉莊嘴上說話,手下棋子卻不放鬆,“自從連番事端,我怎會有小覷之心,說是草木皆兵也不為過。”
“那也不必,太過瞻前顧後反倒失了果斷。”我看著棋盤上錯落分明的棋子,展眉一笑:“棄車保帥。姐姐,嬛兒贏了。”
夜已深沉,明月如鉤,清輝如水,連天邊的星子也分外明亮,如傾了滿天水鑽晶瑩。
我知道,今夜,玄凌一定會來。
遣開了所有人,安靜躺在床上假寐養神。屋子裡供著幾枝新折的梔子花,濃綠素白的顏色,像是玉色溫潤,靜靜吐露清雅芳香。
忽然一雙臂膀輕輕將我摟住,我輕輕閉上眼睛,他來了。
“嬛嬛,你可睡了?”
我輕輕自他的懷中掙脫出來,想要躬身施禮,他一把拉住我順勢躺在我身邊,我溫順的倚在他臂上,“端妃姐姐好些了麼?”
“老樣子。只是又清瘦了,見朕去看她強掙扎著要起來——到底還是起不來。朕瞧著也可憐見兒的。”
“四郎若有空就多去看看端妃姐姐吧,她見了你必定很高興,說不定這病也好快些。”
又絮絮說了些端妃的病,我知道,這不過是閒話家常,他要說的並不是這些。
終於,玄凌說:“下毒之事終於了結了。你能安心,朕心裡也松泛些。”他眸中凝著一縷寒氣,“只是朕並不曾虧待麗貴嬪,她竟陰毒如此。”
我低聲道:“事情既已過去,皇上也勿要再動氣。麗貴嬪也是在意皇上才會忌恨臣妾。”
“在意朕?”鼻端冰冷一哼:“她在意的究竟是自己的位分與榮華還是朕只有她自己明白。”他停了一停:“就算是在意朕,若是借在意朕之名而行陰鷙之事,朕也不能輕縱了她。”
心裡微微一動,雖然我是這件事的受害者,但是場面還是要做一下的,何況我必須得清楚此時此刻華妃在他心中究竟還有多少分量。身體貼近玄凌一些,輕輕道:“麗貴嬪犯錯已經得到教訓。雖然華妃姐姐素日與麗貴嬪多有來往,但是華妃姐姐深受天恩又聰穎果毅,必然不會糊塗到與麗貴嬪同流合汙。”果毅,這個詞亦好亦壞。用的好便是行事果斷能掌事用人,用的不好,我心中莞爾,只怕就會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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