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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慧又說了什麼,孫軍便轉身要走,走了兩步,又回去,從口袋裡掏了個什麼東西遞給傳慧,傳慧接過來,好像又囑咐了一句什麼,孫軍終於轉身回了棺屋,老實安心守他的靈去了。
馮玉姜收回目光,正好跟孫三嫂子的目光撞上,兩個當媽的也只好微微地笑笑。
“這倆孩子,站在一起真養眼。”孫二嫂子帶著笑說,“我說你們,有些事該辦就趕緊辦啊?”又說孫三嫂子:“這兒子大了你就不急著說兒媳婦?”
馮玉姜當然聽得懂二嫂子那意思,你兩家,還不趕緊把話挑明瞭訂婚算了。農村人看重訂婚,訂了婚才好光明正大地來往。可這倆孩子不談不唱的,叫父母怎麼操忙?
“你以為我不想趕緊辦啊!”孫三嫂子給了二嫂一個埋怨的眼神,說:“我這當媽的在旁邊跟著乾著急。我那兒子笨,說不定人家看不上他呢。看不上他讓他打光棍好了。”說著忽然一拍馮玉姜:“妹子,你覺著人家能看上他不?”
馮玉姜叫這個話題弄得有點尷尬,她沒想到這剛一見面,話就說到這兒了。她只好說:“軍軍是好孩子,條件這麼好,哪能輪到打光棍呢!”
“那就是能看上了?”孫二嫂子追問馮玉姜,馮玉姜這下子不知道怎麼說好了,就算要表態,也輪不到她這當媽的啊。孫三嫂子在旁邊推了孫二嫂一下,說:
“皇帝不急急太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兒子呢。也不知孩子自己怎麼打算,人家孩子不急咱們也急不來啊,他們反正還沒畢業呢。”
鍾傳慧朝著這邊走過來,先跟認識的孫二嫂、孫四嫂打招呼。
“二妗子,四妗子。”傳慧看看另外幾個,猜到是其他幾個妗子,便轉向馮玉姜問:“媽,這幾個是大妗子她們吧?我頭一回見著。”
馮玉姜便給她介紹:“這個是大妗子,這個是三妗子。”在指指一旁站著的孫老五媳婦,“這是你小妗子。他們都在外頭工作”
鍾傳慧便一個一個打招呼叫人。其實孫老三家的也是頭一回見著鍾傳慧本人。鍾傳慧高挑的個子,健康紅潤的一張小臉漂亮耐看,寬大的白布孝首巾從脖子一直披到肩膀上,襯托得她更加俊俏。要想俏,一身孝嘛!
孫三嫂子打量著這姑娘,聽她叫三妗子,便趕緊答應著。
“頭一回見本人,不過照片我見了不少,這丫頭可比照片上漂亮。”孫三嫂子微微笑著說,“軍軍那裡有好多照片,你們一起出去玩照的,還有你哥跟小五他們。”
“噢,九表哥就喜歡爬山。”鍾傳慧說,“我哥後天來,後天你就見到了。”
畢竟還是在辦喪事,雖說是喜殯,但也不是好說說笑笑談訂婚的事情,再說見傳慧過來了,幾個婦女也就不好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兩天後是出殯的日子,旁的親戚朋友都是那時候來。
孫家幾個兒子商量殯事,孫老爺子開了口,不讓太鋪張,兒子們便決定儘量低調簡樸地辦,當然,基本的體面還是要有的。
作為唯一的閨女,孫老太當初認了馮玉姜,便說過留著給自己哭靈送喪的,如今真到了這個時候,馮玉姜當然要好好地盡一盡閨女的義務。
孫老太的壽衣、鋪蓋本來應當由她這閨女做的,也事出有因,沒預料到,而且孫二嫂子也是想著她忙,都給準備了,馮玉姜於是便多多的買了幾身衣裳給老太太壓腳頭,裝棺陪葬。喜殯可以用大紅色的棺罩,罩在棺木上,馮玉姜便買了頂好的金絲絨的棺罩。
扎彩,請把匠子,照例是閨女該擔負的。孫老太火化回來,自有那管事的大教理把扎彩匠請到家裡來了,馮玉姜便叫扎彩匠子,但凡老太太能扎的,老一套的轎子、牛、金銀山米麵山、花籃、寶庫等等,還有新式的電視啥的,便都給紮了。有些東西,因為孫家老爺子還在,是不能扎的,比如一對仙鶴,便不能扎。
按風俗,喜殯一般都請兩棚把匠子,馮玉姜當然要請。但凡閨女能辦的事情,她都給辦了,而且要辦到最好,當初孫老太說過,認了她這個閨女,就是圖的有閨女哭靈送終,落個兒女雙全。這些年老太太對她馮玉姜可謂有恩義有情分,馮玉姜自然不能叫老太太失望。當然,她作為閨女要守靈,一天裡早、晚按習俗到靈前哭靈,晌午時給老太太“送湯”,這些子買東西跑腿的事,都是給鍾繼鵬去辦的。
作為女婿,鍾繼鵬還要給老太太“踩新房”,就是在墓穴挖好的時候,給挖墓穴的人買菸買糖,給墓穴裡頭放硬幣,過去是用銅錢,現在用硬幣了,鍾繼鵬便專門兌換了兩捧硬幣撒在墓穴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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