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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欣不過管家一月有餘,但燕國公已經能看出李家的入息比以往要好轉許多。
若是沒有寧欣賺到的五十萬兩銀子,李家人也不會鬧著分家。
祠堂的族人們還會如同吸血蟲一樣纏繞在燕國公府這顆枯樹上,他們無所作為,卻榨乾了燕國公府的生機。
燕國公頹廢般的放下賬本,狠狠的瞪一眼二房。
以前他心灰意冷,將府中的庶務託付給二房。結果如今只剩下區區十萬兩,二老爺慢慢的垂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還嫌貪少了呢。
如果當年不是自認燕國公府遲早是他的,他還會給燕國公留下田產?
燕國公既然保證過,他弄到手的田產鋪子都歸他,想來不會失言。
李家族人一聽銀子只有十萬兩,不由得議論紛紛。“國公爺,是不是算錯了,我們可是燕國公府啊。”
“就是啊,是不是世子夫人不想著分家?”
“祖上口口相傳,燕國公府為天下第一公。”
燕國公將賬本遞給兩位證人,並吩咐人將賬本重新抄錄一般,“分家後去衙門裡報備。”
“國公爺您到是說句話啊,銀子弄到哪去了?”
這點銀子同他們想的差距太大,都算上只能分六十萬兩。分到他們手中還能有多少?
李家人看向李冥銳和寧欣的目光帶著不忿。
李冥銳察覺到親眷們的敵意,上前一步將寧欣護在自己身後,朗聲說道:“我夫人接掌庶務不過一個月,當時公中存銀不過幾百兩,如今卻有是上千兩,夫人打理庶務後,沒變更任何的田產店鋪的名字。”
李冥銳聽見燕國公只剩下十萬兩銀子時,他感到愧對寧欣,這就是讓他引以為豪的國公府?
“不怕諸位族人笑話,我夫人隨便拿出的生意都比從國公府得的銀子多!”
這話李冥銳到是說得理直氣壯。
李家人曉得寧欣的聚財本事,壓下了對寧欣私吞公中財務的議論,但他們放過寧欣,不等於放過燕國公:
“國公爺,此事實在不合常理,當年咱們家可是萬貫家財,這些年便是不如以前,也不至於落魄至此。”
燕國公狠狠的錘了一下椅子扶手,手臂顫抖的抬起,食指點著眾人,“你們還好意思提祖上?還有臉面提銀子?不是你們不孝,不思進取,胡作非為,燕國公府至於落到今日的地步?我的臉都被你們這群人給丟盡了,你們若是少花天酒地一些,少做些混帳事兒,也許也許此時你們能多分一點。”
說到此處,燕國公笑出了眼淚,可他的笑聲比哭聲還讓人心酸。
李冥銳眼裡閃過心疼,然他卻堅決的站在寧欣身前,慢慢的握緊拳頭,低聲道:“大伯父,您交給侄兒的那些珍藏也列入分家的財務中吧。”
“不行,祖宗有遺訓,珍藏只傳給繼爵之人。“
“都是李家子孫,要不一家分一件祖傳珍藏?”
燕國公看了李冥銳良久,“你曉不得你在說什麼?他們之中哪一個能護住祖宗傳下來的寶貝,不肖幾年,珍藏會被他們賣掉!”
“大伯父,分家最忌偏心,侄兒得了世子爵位,再獨佔珍藏,豈不是讓親眷寒心?祖宗將珍藏傳下來,也想著子孫若有難處,可用珍藏緩解。”
李冥銳側頭看了一眼寧欣,定了定心神,“不管他們將來是否拿珍藏換銀子,他們總是李家子孫,是列祖列宗傳下的血脈!”
李家族人本沒指望得到燕國公府的珍藏,一聽李冥銳願意拿出珍藏來,一個眼睛鋥亮鋥亮的,紛紛迎合道:“世子高義,言之有理。”
燕國公同李冥銳對視了好一會,瞧出他目光堅決,無奈的擺手,“可惜了,可惜了珍藏,燕國公府邸早晚要交給你。你自己不心疼。我這個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裡的老頭子操哪門子心?”
“多謝大伯父成全。”
李冥銳躬身謝過。
寧欣在李冥銳身後翹起了嘴角,總算將燙手的珍藏分發出去了,拿那堆不能賣,不能經常擺的珍藏換個仁厚公正愛護族人的好名聲,寧欣不認為李冥銳做了虧本的買賣。
世上有兩樣東西是再多的銀子也買不到的,一為清名,二為性命。
李冥銳棄筆從戎已經讓天下才子清流不滿了,他又做過帶人闖京城的事情,其中沒少得罪文官集團,若是在李冥銳在分家上斤斤計較的話。他以前經營下的好名聲會損失大半的。
名聲看起來虛無縹緲,但有時候卻是救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