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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欣數著銀票的數目,眼睛都沒抬,“二表嫂見諒,我是窮怕了,手中有錢,心底不慌,誰也說不想准將來會不會碰見溝溝坎坎,沒銀子撐腰怎麼成?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如二表嫂,您相中的二表哥是解元,將來必入仕途,二表嫂即便沒銀子也能指望二表哥,可我就比不上二表嫂了,身世飄零,實在是不想再受別人恩賜,不願意指望著旁人過日子。”
她說得是好話麼?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讓人生氣?
薛珍感覺胸口燥熱難耐,再同寧欣呆一會,她非炸了不可。
前世寧欣人前對人如沐春風擅長在背後下刀子,今生的寧欣牙尖嘴利毫不吃虧,也不像前生在意臉面,到底什麼改變了寧欣?
薛珍嘲諷寧欣數銀票的樣子,“是得好好的數清楚,我看寧表妹這輩子只怕是今日最得意了,做嫂子的勸你一句,你可得將銀子守好了,別便宜了旁人。”
“二表嫂的金玉良言,我會記住一輩子。”
寧欣抬眼滿含著感激的笑容,“以前常聽二表嫂說疼我,我原是不信的,可今兒,我信了。我同二表嫂做賢妻的想法不同,可二表嫂還是對我這麼體貼,給我講守住嫁妝銀錢的道理,我不知怎麼感激二表嫂好了。”
“二表嫂,您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薛珍的目光從寧欣身上移開,額頭的青筋凸起,太陽穴鼓鼓的,胸口宛若風箱一般上下起伏著,明知道寧欣是故意惹她生氣,可她愣是控制不了不生氣。
前生受夠了寧欣當面友好背後捅刀子的痛苦,可今生被寧欣當面打臉,薛珍一樣的痛苦,肝兒痛。
“二表嫂怕是累著了。”
寧欣關切的說道:“二表嫂是堂堂貴人,寧家怕是入不得您的眼兒,我瞧著您氣色實在是不愈,您若是有個好歹,我心裡過意不去,讓您拖著病體來還銀子。”
“左右寧家也沒二表嫂看上眼的東西,這一千兩銀票您拿著買些好藥材補補身子,這算是我的一點點心意,外祖母還等著您和二表哥的好訊息呢。”
寧欣從一票中抽出了一張面額最小的,不捨得放到薛珍手裡:
“外祖家子嗣不盛,庶子也是王家的子孫,二表嫂對我這般好,我也給您提個醒,最讓出嫁婦堵心的就是庶長子,二表哥最最是憐香惜玉的人,命裡帶著躲不開的桃花,二表嫂胸懷寬廣不在意二表哥納妾,可一旦有了庶長子,您受得委屈太大了。”
手裡握著本來屬於她的銀票,聽著寧欣的勸誡,薛珍的心像是被刀子凌遲一般的疼痛,呼吸急促,死寂般的眸子盛滿了刻骨銘心的痛苦,“你你說得對,庶長子為孽庶,是亂家之源。”
薛珍鬆手,銀票飄落,她推開寧欣,“孽庶,孽庶!”
她彷彿被噩夢襲擾,失魂落魄的模樣很是讓人擔心。
第二百一十九章 落紅(加更)
眼看著神色恍惚,失魂落魄的薛珍,她這副樣子是寧欣從未見過的。
讓跟隨薛珍來的僕從好生的伺候,對薛珍躬身:“二表嫂好走,我不送你了。”
低頭撿起落在地上的銀票,寧欣小聲交代抱琴;“快,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說,趕快送二表嫂離開。”
寧欣最怕得是薛珍有個好歹,寧家被王家賴上,她從不敢低估楚氏等人的不要臉程度。
在寧欣進門喝茶時,抱琴心有餘悸的返回寧欣身邊,納悶的問道:“主子說二奶奶是怎麼了?您方才說了那麼多,二奶奶雖是生氣但還忍得住,怎麼提起庶長子,二奶奶就莫非王二少爺同別人有了庶子?”
“男歡女愛有了身子也不稀奇。”
“主子的意思是趙表小姐有了?”抱琴咋舌,“趙表小姐真真是為了留在王傢什麼都不顧了,奴婢看昭容縣主不像是知道的,她今日太過反常。“
寧欣皺了皺眉頭,贊同般的點頭,“她滿心期盼著二表哥,一旦二表哥姦情暴露,二表嫂只怕會泣血,不過這同我沒什麼關係,二表嫂千方百計的嫁給二表哥,為了籠絡住二表哥煞費心血,旁人看著她挺可憐的,但有句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愚蠢之處。但凡她聰明一點也不至於被趙表姐糊弄了去。”
“如果不是她想著利用趙表姐,趙表姐許是早就嫁人了。”
寧欣對薛珍毫無同情憐憫之心。眉頭卻越皺越緊,一向心中有數的寧欣對薛珍方才的失魂落魄很在意,總覺得她忽略了重要的事兒,想不明白,寧欣搖了搖頭,“罷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個人顧個人。”
一沓子銀票在手,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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