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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月功夫,自家男人從山裡糙漢,每日只懂熱炕頭跟獵動物,到如今曉得世俗人情,輕重取捨,當得上是一點就通,進步神速。
連他自個都不曉得,買賣做多了,無形中早就樹立了等價交換的觀念。寧傅想誆他見識短淺,這便是大錯特錯。
林巧雲摸著下巴,做沉思狀,“這事兒,我們得采用九字方針。”
☆、222。第222章 他人屋簷下
真相水落石出,林巧雲心頭大石放下,該吃吃,該喝喝,絕口不提推薦信的事兒。
秦家人照舊忙工事,早出晚歸,秦家女人們燒菜做飯,帶娃做女紅,日子是流水賬,一天一頁翻。
眼見著村後宅子出規模,佔地龐大,儼然莊園,割據一方。村民天天唸叨,日…日晃悠看看,直誇秦家本事,宅子是村裡的大拇指。
寧老太每回去大槐樹溜達,回來都得黑著臉,瞅著秦家人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王氏窩著憋屈,幾次三番炕頭上唸叨,“這寧傢伙食越來越差,跟寧家那婆子的臉色一樣一樣的。”
秦老漢累了一天,夜裡沒吃飽,聽著婆娘嘮叨,心裡也煩躁,“你可消停點,村長肯收留是好事,咱們在別人家屋簷下,哪能要這要那,沒個良心。”
“我咋地沒良心嘞?”王氏氣歪了鼻子,拽著老漢掰扯,“你天天在外頭,哪兒曉得女人們的苦。我是半截身子進了土,吃啥無所謂,可老四家的懷了身子,天天白菜清湯,肚子裡那個可怎麼受得住。老二家的這陣子折騰那耳朵也夠嗆,天天煎藥都要躲著怕燻人。身下幾個娃還小,沒點油水下肚,都瘦了一圈……我,我這當人奶的,瞧著我都心疼……”說到最後,老太太鼻子一酸,嗓子一啞,生生掉了淚,憋著聲音在那兒哭。
老漢睜開眼,真瞧見她委屈,嘆著氣就坐起來,攬著婆娘進懷裡,“好好的哭啥,往前咱們不是也苦哈哈,這工事一直在趕,再過十天半月就好,都忍忍,這畢竟是寧家啊……”
這畢竟是村長開口做的主,現在抽身走人,日後可還咋相處?秦老漢一輩子良民,見過最大的官,那便是這一村之長。能得到照拂,他不敢奢望,遑論得罪了,日後在雲山村,秦家還如何立足。
王氏也曉得厲害,只當瞎了眼,被貼了狗皮膏藥,哭了一陣才睡下。
這日,山路冰雪消融,寧傅匆匆趕路回山裡,披著渾身露水,卻是滿面愁容。
寧家早就杯水車薪,鎮上學堂費用卻是年年在漲,倆個兒子都剛剛功名起步,沒有俸祿,全得啃著家裡老本。
鎮上見一遭大兒子,讀書都快讀成木頭,哭著求著要回家,被寧傅狠狠削了一頓,最後不歡而散。可就這情形,他心裡明白,今年秀才考試,怕是難咯。
他不甘心讓兒子回家,只得把腦子動到捷徑上。
柳春生是探花郎,秀才監考是他先師,如果有一紙舉薦,秀才之位,必定不成問題。
只是打從上次託付,秦漢那頭卻沒了音訊,起初還當在考慮思量,後來石沉大海,才頓覺事情不對。
不接受,不拒絕,不理會。
九字方針,當真施行徹底,也把寧傅的耐心熬到了極限。
出門在外,他一心為兒子功名傷腦筋,只想早些回去,開誠佈公,聽聽林巧雲意思。
可他卻不知,家中寧老太也處於爆發邊緣,女人們的戰爭,即將開始。
☆、223。第223章 林巧雲的大補丸
寧老太掌權家中大小事,剋扣點伙食,那是一句話的事兒,可明裡暗裡整治,處處規制秦家人,女人那頭卻是風平浪靜,沒有一點兒知難而退的意思。
連王氏這出了名厲害的,也沒出頭反抗。把人趕不走,寧老太是恨得牙癢癢,寢食難安,想破腦袋,也整不明白,自家兒子為啥突發善心,招了秦家進門。
後院這頭,王氏嘀嘀咕咕,順嘴把藥丸掉進嘴裡,一股子草木清甜味在嘴裡化開,夾著薄荷的清涼,涼到心坎裡,舒服嘆著氣,“老大家的,你咋那麼多稀奇古怪主意。這半月清湯寡水,吃了這藥丸,愣是長胖了好些斤兩。”
“可不是嘛,大嫂這東西喂下去,精神頭都足了。”張氏納鞋做工,不時還要捏著鏡子照上一圈,臭美得很。
田氏也點頭,喝下安胎藥,再服下一滴藥丸,“感覺這半月,身子比往前舒坦不少。”
冬天冷,寧家不給她們備暖爐,一屋子女人全擠到一起,嘮嗑聊家常,倒也親近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