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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老八，本宮自會好好對待。素錦，扶你們主子回去吧。”

我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被素錦扶著走，剛剛轉身就聽到了惠妃的聲音，“妹妹是聰明人，自然不會讓皇上知道今日之事是姐姐說與你聽的對吧。”

我回身微微福身，“姐姐放心。”

回到殿內，我蜷縮在床上滿腦子都是生完胤禩之後向他哭訴自己再不能生育時他在我耳邊迴響的話，“心馨，有老八就夠了。咱們有老八。”

是啊，對於他來說有老八就夠了。可我無法想象，一個人怎麼能夠在下了幾乎要了我性命的命令之後還能一如既往的面對我，對我溫柔細語，安慰著我說有老八就夠了？

“主子，你別傷心了。。。”素錦拿著帕子替我拭淚，“奴婢聽聞當年赫舍裡皇后生太子時也是難產。。。聽乾清宮的奴才說，太醫在問皇上保母還是保子時。。。”

我看著素錦，“他說了保子，對嗎。”

素錦點頭，“皇上對赫舍裡皇后的感情。。。想必小主是知道的。所以。。。主子不要傷心了。”

素錦的意思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赫舍裡皇后難產皇上也是保子，更何況我這種位分頗低的小貴人？

只是素錦不知道，她的話更是讓我猶如置身冰窖。這樣冷血薄情的男人，如何值得赫舍裡拼死為他生下皇子？我回想起懷孕之時朝堂上甚囂塵上的傳言，愈加明白了。他怕我是紅顏禍水，可礙著我懷有身孕才會下這樣的旨意。玄燁，你好生的狠心！

很快李德全就宣佈了聖旨，我幾乎丟掉性命生下的兒子被他短短几個冰冷的字便抱去了主殿。我面上平靜的接過聖旨，卻在心中不停的冷笑。李德全驚訝於我的平靜，試探性的問我是否有話帶給皇上？

對此，我只輕笑搖頭，“惠妃姐姐出身高貴，臣妾自然能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從那之後，我便只能趁奶孃抱著胤禩在院子中曬太陽玩鬧時躲在一旁偷偷的看他了。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的兒子就在眼前，我卻只能遙遙看著，心中的苦只怕只有我自己才懂。素錦幾次問我為何從不主動上前去抱抱八阿哥？我並非不想，只是，我是真的怕自己的出身讓這個孩子再受了皇上的白眼。

從那之後，我便很少再主動出現在乾清宮，除了必要的請安也很少再踏出鍾粹宮。皇上似乎感覺到了我細微的變化，曾經試探性的問過我為何不再去乾清宮給他送點心了？我看著一如既往熟悉的他笑的溫柔疏遠，“乾清宮是皇上批閱奏摺的地方，臣妾以前不懂事才會常去。”

他聽後笑笑作罷，只是看著我的眼神愈加的帶著疑問。

康熙四十七年，小十八歿在了草原上。皇上在草原上廢掉了太子的事情傳回了京城，我便知道要變天了。很快鑾駕就回了京，昭告天下廢黜太子。可沒過幾天就傳來了一個道士說胤禩後必大貴還要殺掉太子惹怒了皇上。皇上軟禁了胤禩，訓斥他自小便柔奸成性，蓄妄大志。

惠妃來找我求我幫幫她救大阿哥。並非我不救，只是我自己的兒子也深陷水深火熱中讓我如何救？

我不知道這件事胤禩這孩子到底參與了多少，可卻清楚的知道從康熙四十四年瑾萱懷著孩子跳入御湖中那一刻開始，胤禩對於太子的兄友弟恭便徹底死了。他盼了多少年才盼來的孩子，只睜開了一眼便徹底離去，連帶瑾萱也差點沒了性命。這樣的辱妻殺子之仇，他若是不報怎為男人？

可是對於皇上而言，群臣的舉薦，道士的預言無一不是觸及了他心中那根最敏感的弦。玄燁是多麼敏感多疑，迷信惜命的人我怎會不知？

只是我卻沒有想到，他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那樣惡毒的話在群臣面前給盡我兒子難堪！他明明知道那道士被胤禩打了之後逐出了府，也明明知道群臣並不是受了胤禩的挑唆收買。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麼能如此心狠手辣！？

一日瑾萱來到我宮中，我想讓她轉告胤禩不要去爭那把龍椅了。可瑾萱卻輕輕的說，她瑪法去時就給過她警告。她和胤禩這一生已經是富貴至極，不可強求。我看著堅定的瑾萱，明白了。這孩子哪裡是心存了妄想去支援胤禩？她分明是知道自己將來的下場，卻也要陪著他背水一戰啊！

瑾萱走後，我站在空蕩蕩的庭院中落淚。不可強求，這四個字不斷的迴響在我腦中。可天逼我至此，我作為母親怎麼能真的做到明哲保身躲在這儲秀宮中默不作聲眼睜睜的看著胤禩受盡了來自皇上的折磨？！

乾清宮西暖閣中的梨花暖香依舊清新醒神。可我卻知道，我跟他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