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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坡回道:“他當然驚嚇,誰殺了人不害怕。”
“我爹就算想下毒,也不可能把他喊家裡吃飯的時候殺他的。”楊三強道:“他有很多辦法啊。”
楊坡搖頭,“你爹做事不是一向如此的嗎,不管人多人少,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他想起來要做,就會立刻做的。”
“別人殺人或許會想過這一點,可他絕對不會。”
“更何況,他在自己家裡給我爹下毒,說不定就是想讓別人這麼想他。認為他不可能這麼做。”
“我不跟你吵,免得你厥過去了又來怪我。”楊三強道:“現在有杜先生做主,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爹是清白的。”
杜九言聽著兩個人吵架,忽然問楊坡,“你現在的訴求是什麼呢?”
“殺人償命!”楊坡想也不想地道:“除此以外,我沒別的想法。”
也無可厚非。杜九言微微頷首,院門口有人進來,里長在外面招呼著,“長堂,焦三爺和杜先生找你。”
楊長堂個子很矮,但容貌還不錯。穿的一間破爛的小棉襖,還打了幾個不同色的補丁。
從穿著和氣質來看,和他大夫的職業不是很相附。
“杜先生,焦三爺。”楊長堂拱手,道:“不知道二位喚我何事。”
焦三在幾間屋裡都找過了,沒有找到剩下的斷腸草。所以見著楊長堂就問道:“你那邊有斷腸草?”
“有的。每年秋天我都會曬一點備用,這個藥雖內服有毒,但是外敷不破皮的傷還是很好的。加上價格又便宜,所以小人會留一些,現在家裡還有很多。”
“有多少數量,你可記得?”焦三問道。
楊長堂點頭,“我都有數的。”
“行,一會兒去你家看看。”焦三說著去看杜九言。
杜九言在楊長弓家裡走了一圈,停下來問楊長堂,“出事那天,楊三強去請你了嗎?你當時在做什麼?”
“那天天氣很不錯,我趕緊把藥拿出來曬曬。”楊長堂道:“三強去的時候,我正翻藥。不信您問三強。”
楊三強點頭,“是,我去的時候叔確實在院子裡曬藥。”
杜九言就沒有再問,看了向楊坡,“能不能去你家看看?”
“當然可以。”楊坡道:“我娘在家裡,我領你們去。”
杜九言和焦三由里長和楊長堂陪同去了隔壁。
楊坡的母親餘氏早在十二年前進山摔了一跤,在山裡躺了一夜,第二天揹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一躺十二年,都是楊長勝照顧她的。
杜九言進去的時候,她正靠在床頭在做針線,一件黑色緞料的衣服,樣式很奇怪,她正在拆,聽到腳步聲她進來,她放了針線望著大家,道:“是焦三爺來了,您請坐。”
餘氏的面色蒼白,因為常年臥床人非常的瘦,眼神也沒有光,但頭髮卻梳的很整齊,說話的聲音還算平靜。
“您在拆衣服?”杜九言指了指餘氏被子上放著的拆了一半的衣服,又看了一眼放在床頭的藥。
餘氏神色平靜地道:“是壽衣,給他爹做的,多了一件我準備修一下,留給自己穿。”她說著,牽起來給杜九言看了一眼。
是一件男士的夾棉襖子,棉花黏在布料上,被子上就落了很多白白的棉絮。
杜九言點頭,在房裡走了一圈就退了出來,兩人站在楊長勝家的院子裡,杜九言問道:“三爺,卷宗上還有個證人的,也請來問一問吧。”
“好。”焦三就和里長道:“將當時挑豬糞的那個人找來。”
里長應了,指了門外一個孩子去找,“把你長安伯伯找來。”
過了一會兒,楊長安小跑著進來,里長道:“焦三爺和杜先生有話問你。”
“你將你看到的,再說一遍。”焦三道。
楊長安點頭,“當時我挑豬糞去田裡屯肥,就看到長勝蹲在院子外面吐,我當時還問了他一句,他沒有和我說話,我也沒多留。路過長弓家院子的時候朝裡頭看了一眼,長弓正趴在桌子上打呼嚕。”
“我爹呼嚕聲很大,他晚上睡覺院子裡都能聽得見。”楊三強道。
“在哪裡吐?”杜九言問道、
楊長安就退到院子外面來,指著兩家緊挨著院牆縫隙,“就在這裡。”
“謝謝!”杜九言拱了拱手,“我問完了,您接著忙去吧。”
楊長安應了,又去做事去了。
“去你家藥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