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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殺人如麻的江湖大盜,試問,若去提刀殺人,還能注意狗吠之聲,這也不符合王癩一貫欺軟怕硬,色厲內荏的個性。”
“是什麼個性,與本案無關。你此證並不能作為證據。”
杜九言不和他辯,她的目的,也不是透過推論,來推翻原來的時間線,所以她繼續說自己的,“最後,王癩離開繆府的時間,約在亥時一刻左右,他去了紅樓,趴在院牆看了一場活春宮,於子時一刻到的榆錢村賭坊。”
“關於紅樓的活春宮,紅樓的丁香姑娘可以作證,當夜,她確實和客人在院中敦倫行樂。”
“女證不能上堂,遂不能作為時間證人。”付韜道。
杜九言拱手,大聲道:“以上,是我對案發時間的推論,即便存在不確定性,但同樣也能反證,卷宗上所謂時間線的不確定,被告人作為初次殺人者,他能記住案發前後的時間,可見他當時並不慌亂。”
區恆一怔,發覺自己出了一身汗,想到訟行裡的人說杜九言狡詐,現在看來確實狡詐。
她說這些不是為了說服別人相信她,而是要讓別人不信他。
二者,有差別。
“第二,地點!”杜九言接著道:“王癩所言,他走了三個院子後,在其中一個院子的房間內,看見一個孩童在睡覺,事後證明,那是繆鵬的幼子的房間。”
“這個房間與正院相隔一個花園,王癩若要過去,用跑的也需要一點時間的,但顯然,他並沒有去正院,而是去了一間有書房的院子。”
“他在那個院子的,一間書房小解撒氣。我聽時並未覺得奇怪,但我去繆府查證,卻並未在府內找到書房。”
繆鷹道:“我家只有一間書房,在外院。但外院的書房是鎖著的,沒有撬動的痕跡。這件事焦三爺已經查證過了。”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他這話牛頭不對馬嘴。”杜九言道。
王癩憋不住想說話,杜九言踱步到他身邊,腳踩著他的腳一擰,王癩捂著嘴不敢喊疼。
“我在繆府走了八圈,直到最後一圈我才看到王癩所說的書房。”她抖開圖紙,點著最上面靠近貼北靠西的院子,“是這間院子的罩院,這個罩院裡擺著繆府所有鋪子歷年的賬冊。”
“當時半夜,又是月末,光線很暗,他將一卷卷的賬冊,看成書很合理。”杜九言道:“房門沒鎖,我進去檢視,確實書架的最底層,有十幾本賬冊泛黃。”
區恆凝眉,道:“即便如此,也只能證明他去過那間房而已。”
“你很緊張啊,一直插嘴!”杜九言毫不掩飾地嫌棄,“我忍你很久了!”
這是她慣用的手法,用插科打諢挑釁和譏諷的方式,攪亂對手的思維,區恆神情緊張,戒備地看著她,努力讓自己不受到影響。
“首先,這是王癩第一次來繆府,所以他跌跌撞撞,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就連在哪個院子,什麼方位,他自己都說的模糊不清,直到我重走一遍,才摸清他當晚的路線。”
“其次,他第一次去,是不可能知道,他家的廚房在哪裡,又如何知道繆鵬的房間在哪裡,又如何能在殺人後,不慌不忙地卷著髒物順利逃走。”
“第三,人物!”杜九言道:“本案有個證人,便是劉府巡夜的劉婆婆。大人,我請求將劉婆婆傳上堂。”
付韜頷首,“帶證人劉婆婆。”
劉婆婆被帶上堂,衰老的身體跪著都顯得搖搖欲墜,杜九言上前去,笑看著劉婆婆,問道:“當晚,您子時巡夜,經過正院時,您用去多少時間?”
“最多一盞茶的時間。我從如意門開始走。”劉婆子道。
杜九言頷首,“那麼,你是在子時過遇見王癩衝出正院?”
“是!”劉婆子道。
杜九言頷首,忽然問道:“婆婆,你帶錢袋子了嗎?”
“帶了。”劉婆婆顫巍巍地解開腰上的錢袋子。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劉婆婆的錢袋子。
薛然和劉公宰對視一眼,雙雙凝眉,亦是不解。劉公宰低聲道:“此小兒辯訟手法,確實乖張!”
“豈止乖張,簡直就是亂辯一氣!”薛然不屑道。
杜九言託著劉婆婆的錢袋子,遞給黃書吏,“勞駕您看一眼錢袋子裡的錢,可有特別。”
黃書吏把錢袋子開啟,將裡面的銅錢悉數倒出來,有些不解的將錢都鋪開,隨即咦了一聲,撿了一枚起來,道:“這是……毽子尾的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