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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曲,本來毫無睡意的陳落不受控制的被蠱惑,感受著熟悉的溫暖體溫,兩人在米國的午後相擁而眠。
陳落又做了夢。
夢裡舅舅好似問他,幾天掛念著蘇朝陽,為什麼不去找他說明白。
他是怎麼回答的?
使勁想啊想……還沒想到答案。
陳落張開了眼睛,與蘇朝陽四目相對。
“……你醒了?”睡夢裡不知何時變幻了姿勢,現在他和蘇朝陽面對面,呼吸近在咫尺,近得不真實。陳落下意識撫上蘇朝陽的臉,熱乎乎的觸感,活生生的人。
蘇朝陽胳膊一收,將陳落擁得更緊:“過年跟你分開後我想了很多你的事,後來就隱約猜到了你的情況。曾經回國後我知道每年清明有人給我爸上墳,大約猜到是你。可是……我問過墓園的管理人,前面有十年你都沒去過。聯絡現在商家的事,就算那時候有你出馬,恐怕也是無力迴天,最後會怎麼樣,不難想象。”
陳落紋絲不動,靜靜聽他說。
“牢獄之災……”蘇朝陽呢喃:“十年?”
陳落沉默。
蘇朝陽嘆息:“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是他特意拒絕了所有了解商重行的方式和渠道,不關注國內的財經媒體,不和老戰友聯絡,不去上城,所有和他有關的都是拒絕態度。一直到養老院的……臨別一夜。
或許那時候他就算知道了,覺得解恨……解氣,卻不會像如今這般感到憤怒和驚慌失措的心疼。
十年,在暗無天日的監獄,他是怎麼度過的?
蘇朝陽忽然想起:“那天,我碰到盛清安,他說你在舉行婚禮。其實你已經進去了?他故意那麼說的,為了支開我。”
陳落終於不再沉默:“是我不想讓你知道,一點都不想,他是幫我隱瞞。”
蘇朝陽卻固執:“是那天?”
陳落嘟囔:“是你還在醫院時……你爸還在。我……一直到十年出獄那天才知道他不在了,而且是從上城回家的路上出車禍。”
“……”
“我希望你知道,又希望你不知道。盛清安告訴我你一直單身,我就特別高興。總想著出獄後我就去找你……”
蘇朝陽說不出話來,很明白陳落的心情,如果是他,大概也不敢再去見面。
不見面還能有個念想,見了面……就是仇人。
陳落嘆息:“本來判了十五年,我在裡頭後幾年管理圖書寫一些東西上雜誌減刑為十二年。”
“……你怎麼熬過的?”
陳落輕描淡寫:“關一處的都是經濟犯,我好歹在部隊剛出來,又年輕力勝,剛開始找茬的多,慢慢就被打服了。盛清安塞了不少錢,所以我過得還行,就是不自由,枯燥,每天很多活要幹,都是那些獄警在廠裡接活分給囚犯,沒日沒夜……哎。我記得有陣子織毛衣織得手抽筋也完不成任務,完不成任務就沒飯吃。幸虧那種女人乾的夥計分的很少,其他的習慣了還行,就是熬。後來別人看我有學問,管了圖書有了精神寄託就好過了很多,寫東西能減刑就更有奔頭。”
被子裡,蘇朝陽和陳落的手十指相扣,陳落覺得骨頭都快被捏斷了。
“可惜那時候我不知道有個混得不錯的舅舅,而且會對我那麼好。舅舅一直在找我媽……胡家惡意隱瞞,導致我進去第十年我舅舅才知道我的身份,胡家卻趁火打劫,紡織公司作為交換籌碼,我舅舅把我提前換了出來……呵呵,你說他是不是很傻,我最多再熬兩年而已,他卻對從沒接觸過的外甥願意付出整個陳氏的基業。”
“你舅舅是真君子,有良心的人。”
“是啊,他為我做了很多。當時我出來,看見一無所有的舅舅在胡家面前低三下四的樣子,我只有一下想報仇的念頭。”和蘇朝陽毫無光明後的萬念俱灰和對仇恨的執念,一步步支撐成長,外人看似逆襲成功晚年輝煌,其實開心的時光真沒多少,起點低註定比別人更拼更狠,屬於他的鐘表時間似乎被調快了,每天不停的轉,身體不舒服根本不在意。好幾次病發差點醒不過來,執念卻一次次讓他強撐前行,好歹活到了接班人長大的時候。
“只一條,死也不敢去見面。”
蘇朝陽擁緊陳落,良久的沉默。
他無法告訴陳落更多的想法,過去的事不好說,當年若是知道一切,他會如何?
沒有經歷,自己都不能百分百的知道答案。
……其實不見面是最好的,見了只有兩個結果,要麼徹底斷絕,包括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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