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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頭瞧他,“您說書時手不離扇,那扇子可是前朝伯虎先生的美人圖?扇墜子可是羊脂玉蝶?您的外袍是麻布粗衣,偶爾露出來的裡子卻是木棉”羊脂玉專供御用,玉蝶更是除了皇家之外,無人能用,這個時代木棉比絲綢還貴。這般作派不是慶王能是誰呢?
周晨撫掌大笑,“我以為我藏得深,卻不知到處都是破綻。想來京里人多半也是知道的。我自欺欺人了。”
“您這是想岔了,您說書的時候高高在上,遠離人群,手又時常被袖子掩住,您說的內容引人入勝,能不聽書轉而看您的又有幾個呢?說實話,我是因知道是您,這才能瞧出這許多破綻的。”
周晨笑了,“您還真實誠。我到底破綻在哪裡?”
“香。”夏小雨瞧著他,“您身上的香。上一回我上樓時就聞見了,在廟裡遇見您又聞見過一次,就知道是您了。”
“香?”周晨嗅了嗅自己,“我怎麼聞不出來?”
“您自己個兒自然聞不出來。我沒猜錯的話,您用的香是密宗的佛香,”
“能在天香樓聞見我身上的香味,您這鼻子也是獨一份了。”周晨笑了起來,“總之我這說書先生八成是未修練到家,看來是要老老實實當一陣子無妻和尚了。”
夏小雨對他表示無語,說書周晨是專業的,當和尚周晨太業餘。“您既然這麼說,那我也只好停筆了。”
“別啊,您的故事那麼好,單獨出話本子也是成的。”
“那些故事都不是我的,是我夜裡作夢有人告訴我的,比如浦松齡,我就能夢見一個半禿頭的老頭兒科舉不成,鬱郁不得志,妙筆生花借鬼神而抒志。”
“那您可真是妙筆天生了。”周晨笑了起來,“說了這麼久我倒餓了。”
“是我的錯,忘了請您入席。”
兩人坐在酒桌旁推杯換盞,誰也不提夏小雨和離的事兒,也不提朝堂,不提家族,只談風月,周晨去過的地方多,夏小雨“讀過的書多”,講些山野奇聞,怪譚故事竟說不出的投緣。
講到最後,周晨有些醉了,“你啊,錯就錯在太聰明上了,跟我一樣,眼裡不揉沙子,人活一世,到了咱們這一步一不缺金二不缺銀,卻偏要給自己編些個規矩條框把自己給捆死了,活得不似個人,豈非是傻?我偏要把那些東西都打碎了,我自己個兒樂意怎麼活就怎麼活,誰也管不得我。倒是我兄長生來比我苦些,從小到大受盡拘束,當了皇上也不得自由,連特麼睡哪個女人都得想想,累。”
“呵呵。”夏小雨也有些醉了,冷笑了一聲,“他們都笑話我呢,笑話我把好好的侯爵夫人給弄丟了,想著我八成是要孤寡一生了,為了一時之氣把自己的前程毀了。我不在乎,什麼侯爵夫人?那就是賀蘭家的一個囚徒!我今個兒得了自由,恨不能滿世界宣揚我有多痛快!
“好一個囚徒!你是賀蘭家的囚徒,我是皇家的囚徒!可我們偏不要當囚徒,偏要爭個自由!什麼無妻,什麼克妻,沒準是賊老天看我太可憐,不想把我綁起來。總有一天我要真正得了自由,走遍大周國的山山水水,收集天下間的好故事,講與世人聽。”周晨趴在桌子上唱了起來,唱得應該是崑曲,咿咿呀呀的聽不出要領,卻讓人覺得悲傷。
服侍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小六子過去扶起他,“夏二姑奶奶您別見怪,我們王爺就是這樣,喝多了嘴就沒把門的,愛說也愛唱。”
“無所謂。我也是個怪人。”
周晨倚著小六子勉強站著,朦朧的醉眼瞧著因酒水臉上略泛紅霞的女子,“夏菲兒,你願不願意和我同遊天下?”
作者有話要說: 閒人最近失眠了,晚上睡不著,白天迷迷糊糊的,只能更新這些了,估計身體已經養成習慣了,到週五啦,該歇著了,鬧著要休大禮拜。
第91章 第91章 侯爺的倒黴原配(二十五)
夏小雨半趴在床上, 剛剛洗完的長髮如瀑布般披在身上, 黑亮如同上好的錦緞一般,粉藍的薄紗寢衣裹在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上,便是女子仍忍不住多看兩眼,如斯佳人, 竟被這般辜負,賀蘭永當真是瞎了眼也瞎了心。
想到白日裡那位慶王似醉非醉,一雙桃花眼盯著問姑娘要不要同遊天下時的模樣,春紅的臉都有些紅, “姑娘, 您為什麼沒有答應慶王?”
夏小雨放下手中的書冊, “同遊天下?以什麼名義?”
春紅愣了一下, 是啊,同遊天下, 以什麼名義?
慶王說起來是姑娘的表舅, 實際上關係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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