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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那就用在拍攝上,如果拍攝經費夠了,那就用來支付池遲的片酬。
不僅僅是良心上過不去,對於這樣一個在圈內一定會有所作為的演員,他哪怕是出於自己將來工作的考慮,都不會去得罪。
甚至溫新平還友情價找來了幾個能幫忙的朋友,打光、場記、收音,順便都還能做做道具之類的,又讓溫潞寧的小姨夫幫他們搞了一輛麵包車,就算是構成了一個微型劇組的基本班底。
他的這些朋友跟溫新平自己一樣,都屬於相對物美價廉並且經驗豐富的,在很多拍攝的細節問題上他們都給出了成本低廉效果也不錯的拍攝建議,池遲每天樂呵呵地跟他們混在一起,聊著聊著就成了忘年交。
小姑娘超乎年齡的智商與情商越發把他們的兒子襯得陰沉固執不討喜,如果不是他兒子確實表現出了在拍攝上的卓越天賦的話,溫新平大概早就在心裡抽打自己的兒子了。
自己的兒子是個天才——這是溫新平的另一個感想。
在溫潞寧強人所難的一個又一個要求被滿足之後所得到的畫面,無論是結構還是配色,甚至是感情的刻畫與表達,都帶有他濃重的個人特色——背景濃麗中透出特有的清新,人物色彩淺淡又生動。穿著校服梳著馬尾的池遲,在溫潞寧的鏡頭裡所展現那種昂揚也迷惘的青春感讓他們這些見過大風大浪的老男人都有心神動搖的感覺。
靈氣十足的笑容,隨意又充滿張力的畫面,搭配著少女鬆弛有度的表演,很輕鬆地就能撥動他們自己記憶的弦,想起那些以為自己飛上天空的放肆歲月。
溫潞寧小時候就喜歡拍照,那時候的溫新平還只是一個攝像館的攝影師,偶爾給別人的婚禮錄個影片之類的,還沒有像後來那樣全國到處跑地忙工作。
爸爸總是希望兒子能繼承自己的事業的,他給自己的兒子買了一臺小相機,讓他自己咔嚓咔嚓地玩,一直玩到上了高中。膠捲公司都倒閉了,相機早就換成了數碼的,父親成了一個大忙人,四五年都沒有再看過自己兒子眼中的世界。
如果當初林秋沒有死,溫新平絕對支援自家兒子去考一個攝影、攝像或者導演的專業,在林秋死後,他們一心一意地想讓自己的兒子跟過去割裂,何嘗不是一種浪費和扼殺呢?
夜半夢醒,溫新平忍不住也對自己的妻子長吁短嘆,一對中年夫妻,並排躺在床上,一個說自己不該忽略了兒子,一個說自己不該只關注兒子的學業就不管其他。在回憶與悔意裡,他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無眠之夜。
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女孩兒低著頭往前走,書包垮垮地揹著,步伐懶洋洋的。
她抬手洩憤一樣地握住自己頭上的馬尾辮兒,腦袋左右一晃,長長的發就從她的手中掙脫了出來,一絲一絲,一點一點,流淌的一般。
像是一把嫩芽初生的新柳,又像是初春冰凌融化後清冽的流水。
原來是她頭上的發繩兒鬆開了,她索性徹底把發繩擼了下來,拿在手裡,瞥了一眼。
鏡頭只拍到了女孩兒二分之一的側面,隨著頭髮的垂落,那二分之一也被黑髮遮擋,可她整個人都隨著這個動作生動了起來。
女孩兒的心情彷彿也跟髮絲一樣從原本的鬱悶中解脫,回頭,她斜眼看著螢幕。
這時鏡頭還在靠近她,帶著細微的搖晃。
“別拍了,就知道拿著相機對我拍拍拍,那些打你的你怎麼不拍啊?”
“打人不好?笨!他們打你的時候可沒想過。”
“讓你別拍了”
“你再這麼慫,我就不要你了……”
“算了,老師說可以推薦我去舞蹈學校,我心情好,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並沒有人與她真正的對話,她的表情卻那麼自然,就是在跟一個總是被自己庇護的少年交談,她甚至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校服裡面那件衣服的領子,看看自己的校服袖子上沾到的鋼筆水。
頭髮總是在她轉頭對螢幕的說話的時候阻礙她的視線,她蹲在地上用牙叼著頭繩,用手指去整理自己髮辮,覺得差不多了就用發繩一點一點地捆好。
有一縷髮絲被她遺落了,她摸到之後隨意地往頭繩上一纏,晃了晃腦袋,覺得挺滿意。
整個過程女孩兒都旁若無人,彷彿這個條路上只有她和溫暖的陽光,頂多再加上身後跟著的小慫包。
她看著車,看著行人,看著路燈,其實什麼都沒有看,心裡的雀躍,隨著綁辮子時跳躍的手指,隨著她唇角的笑容一點點地透露了出來,讓所有看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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