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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人少,看日出也清淨。”
汽車就停在路旁,公路比亂石灘高一些,沈主廚依著被海風侵蝕的欄杆對著池遲說。
日出之前,冷冷的夜風在人們的臉龐邊上最後地放肆著,池遲理了一下頭髮,裹緊了身上的羊絨披肩。
池遲沒說話,她的目光一直看著沒有幽深的遠方。
大海是天空的鏡子,陰霾的天面對的永遠是黯淡的海,朗朗晴空下,海面也是讓人心曠神怡的綠或者藍,就像現在,這片天在黑暗中孕養著新的光明,大海也濤聲陣陣,彷彿在期待和歡呼。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間萬事細如毛’。’我每次心裡有了煩惱,就喜歡看著太陽昇起來,後來知道了這句詩,覺得那個詩人也算是我的同好,可惜後面跟的句子不好,‘野夫怒見不平處,磨損胸中萬古刀’。”
沈主廚說著說著就笑了,轉頭看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兒,她接著說。
“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多看看天空,想想我們就在這個地球上,它孕育生命,我們被陽光照射著,它供養萬物……與整個宇宙來說,人類的存在就是無數次巧合中創造的奇蹟,我每個人能站在這裡,也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奇蹟,或是生命的,或是時間的。”
“是啊,奇蹟。”
池遲歪頭傾聽了一會兒海浪撞擊礁石的聲音,很嚴肅地對沈主廚說:“我也不喜歡詩的後面那一半,如果說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塊鐵,就應該把那塊鐵打造成每個人自己期待的樣子,如果是刀,就該越來越鋒利,不平也好,憤怒也好,都該成為磨刀石,最終讓一個人的心就變成你的折雁流魚刀一樣,又快,又鋒利,又獨一無二。”
“那照你的意思,這兩句詩應該變成’野夫怒見不平處,磨礪胸中萬古刀’了。”
沈主廚隨口把詩改了,池遲還很捧場地點了點頭。
“嗯,改的不錯。”
“謝謝誇獎。”
兩個人相視而笑,看著遠處漸起的朝陽。
在太陽昇起的地方,有濃雲,有山巒,層層疊疊,像是遮掩光明的、屬於黑夜的最後屏障。
太陽依然是太陽,它從來沒有爽約於大地,每天燦爛地升起,放肆地照耀,即使也會有層層雲朵掩蓋的時候,她一直在。
看著深紅色太陽一點點攀爬,最終跳了出來,天空變成了紅與紫交匯的長卷,大海也變得斑斕華美,池遲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她的心中總是充滿著火焰般力量,但是也會疲憊,也會想要休息更甚於事業,但是就像日出一樣,該做的事情總是要做的。
屬於她的那一把刀,總是希望能鋒利一點,再鋒利一點的。
沈主廚看著池遲,覺得這個女孩兒現在就像是一朵向日葵,或者,一個太陽能熱水器,太陽補充了她的希望和力量,讓現在的她她整個人都彷彿在發光一樣。
看完了日出,池遲跟著沈主廚去買了新鮮的食材,見識了一下沈主廚神乎其技的銀絲面手藝,順便吃了整整四碗用鮮蝦打底的海鮮湯麵,她就去了機場,坐上飛機去往京城。
從國外拍戲回來的第九天,常駐機場的娛樂記者們終於捕獲到了池遲那久違的身影,黑色的利落短髮,款式精緻的白色高領毛衣,配著牛仔褲和短靴,CH去年經典款的紅色手鐲戴在她的瘦削有力手腕上——又是一套很簡單又很池遲的裝扮。
“聽說她早就回國了,怎麼到現在才一個人出現啊?她的助理呢?”
手不停地拍了幾張照片,一個記者問另一個。
“大概跑哪度假去了吧?”
另一個記者也表示了自己對池遲的無知。
來接池遲的人是穿了一身黑宛若黑衣人登場的竇寶佳,看見池遲的第一時間,她雙手掐腰似乎想說什麼,結果強硬的姿勢還沒堅持十秒鐘,她自己就先敗在了池遲的微笑之下,乖乖摟著池遲的手臂帶著她離開機場。
這一天的下午五點,池遲如約出現在了《大燎寨》電影的第一次碰頭會上。
剃掉了鬍子的宮行書笑眯眯地對著她招手。
“你是喝啤的還是乾脆來點兒白的?聊劇本的時候幹聊忒沒勁。”
劇組裡的其他主要人員都在場,面前都有那麼一份杯中物。
“我要一瓶礦泉水就行。”女孩兒笑著說,“對我來說,世界上可沒有比角色更帶勁兒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詩的作者是唐代詩人劉叉,也是一個詩意狂放詩膽包天的主兒,他的作品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