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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知道最初的那幾天她是怎麼過來的。荒蕪入骨,恨不得把自己殺掉,偏偏還不能辜負兄長們的一片苦心,硬逼著自己不能死不準死……這種滋味,多想起一次,就像是又將自己在烈油裡烹了一回,灼得每個毛孔都在叫囂,疼得不知身在何處。
“哎呀,血!”有人驚呼道。
傅傾饒低頭看了下,才發現指甲把掌心給掐破了,鮮紅的血珠子滾落下來,染紅了一小塊地面。
渾不在意地在身上蹭了蹭,她抿了抿唇,“父親和哥哥都死了,但是他們希望我好好活著,所以我好好活著了。您也是,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著。您也是。”
傅傾饒認真地看著面前的老人,喟嘆道:“天那麼冷,地那麼涼,如果劉大人知道您為了他而凍壞了身體,不會開心的。”
她站起來,微微躬下。身攙住劉夫人,努力壓制住心底無望的寂寥,放柔聲音說道:“您回去吧,我向您保證,一定會找出兇手的。”
她雙手慢慢使力,劉夫人頓了下,竟是就著她的手站了起來。
旁邊的劉家後人忙上前來扶住劉夫人,劉夫人拍拍傅傾饒的手示意她不必跟著了;默默帶了人折轉了往旁邊行去。人群之中,那個年邁佝僂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尤為瘦弱無助。
行了幾步,劉夫人突然停了下來。
“你家裡人……是因為天災還是*?”
傅傾饒嘴角扯出個譏諷的弧度,轉瞬即逝,“天災*又有什麼區別呢?”
“十幾年前我腦子犯渾,差點鑄成大錯。好在有個年輕人勸住了我。那也是個好孩子,可他……”
老人家話到一半突然截斷。
紅腫的雙眼默默望著天邊飄過的雲,半晌,她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罷了。好人不長命啊,好人,都不長命啊。”
傅傾饒聽出她方才指的是誰,拼命忍了半晌的眼淚,猝不及防就流了下來,忙轉過頭,輕輕拭去。
失去至親的痛苦,像是在跳動的心臟上硬生生地剜去一塊,血淋淋地疼。
再次將心剖開,傅傾饒身心俱疲,特別想念喬盈,隨便找了個藉口應付過身邊的幾個同僚,去馬廄牽了匹馬,獨自去了喬家鞋莊,準備邊等喬盈邊平復心情。
也是她運氣好,喬盈在外的事情辦得順利,竟是提前回來了。這時傅傾饒才喝到第二盞茶。
“外面也不知道怎麼了,大動干戈的,進個城還要查很久,跟盯著找殺人犯似的。咦?你的手怎麼了?”
“沒什麼,一個不小心,給掐狠了。”
喬盈看見她擦在身上的血跡,狠狠瞪她一眼,警告她下次小心點可不準再弄傷自己,就將她叫進裡間,邊給她包紮傷口邊和繼續抱怨方才的遭遇。
劉家人鬧了那麼一出,京城好些人已經知曉了劉大人的死訊。可喬盈一早出了城,還不知城內鬧出的大動靜。
傅傾饒不想談這件事,傷口處理完畢後親手給喬盈倒了杯茶,硬生生轉了話題:“劉大人前幾天在你這裡訂了鞋子?是誰來訂的?”
喬盈小口小口地啜著茶,順口答道:“還能有誰?劉大人親自來訂的唄。當時都要打烊了,夥計們都走了,還是我親自招待的他。”
眼看傅傾饒神色一瞬間古怪難看起來,喬盈頓覺不對,將茶盞擱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傅傾饒慢吞吞說道:“劉大人幾天前已經去世了。”想了下,又補充道:“分屍。今天查得嚴便是因了此事。”
喬盈一下子臉色慘白。
她雙手擱在膝上端坐著,凝視著窗外的紅梅靜靜地想了好一會兒,十分肯定的說道:“不可能的,因為那天來訂鞋的,就是劉大人本人。”
☆、第8章 太造孽了
傅傾饒深信,喬盈絕不會騙自己。
於是此事便有兩種可能:京兆尹認錯了屍,或者,喬盈認錯了人。
望著喬盈篤定的模樣,傅傾饒覺得茲事體大,不可馬虎大意,連忙告辭騎馬回大理寺。到了門口,正遇上段溪橋穿著官服帶人出門。
段溪橋剛接到秦點暮帶來的皇上的口諭,滿心煩躁沒處發洩。看見傅傾饒,他正要發火,卻在看見她焦慮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後有些遲疑了。
瞥一眼她衣衫上的幾點血跡,他想起先前王寺正他們說過的話,就改了主意,只冷著臉叱道:“問個口供還那麼磨蹭。這都什麼時辰了?才來!事情既已辦完,等下便走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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