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一上船我便遣了下人在船頭擺上桌椅茶具,又邀了顧家小姐來船頭吃茶看風景,打算先趁機探探口風,看看她對文昊是個什麼意思。
顧小姐施施然落座,我則躊躇著該如何做個適當的開場白,瞄了半天,發現這周圍除了江水良田外其實無甚可看,倒是今日這日頭不錯,便說:“今日這日頭甚好,據說多曬曬太陽可以去除身上的晦氣。”
顧小姐低頭淺笑:“我倒是覺得這晦氣一說不過是世人為不順之事找了個無厘頭的說法,事之不順必有它的緣由,若是全都歸於迷信,未免太愚昧了些。”
我噎了一下,這讀書之人當真是口齒伶俐,三兩句就將我堵得說不出話來,便低頭去捋那裙襬的褶皺,想著怎麼將話題繞到文昊身上。
這廂我腦子還未開始運作,那廂文昊已經施施然走出來:“顧小姐既不贊同迷信之說,為何還要去公主廟祈福呢?”
顧小姐抿了口茶,望著船下一汪江水,慢條斯理道:“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
文昊唰地一聲開啟摺扇:“這就巧了,我們今日也是去湊熱鬧的,只是這廟會上人是不少,卻著實沒什麼熱鬧可看。”
顧小姐將茶盞往几子上一放:“我倒是瞧著個熱鬧事。”
她這一說我與文昊都來了興致,紛紛做出一副興味盎然的表情,表示想聽聽這究竟是個什麼熱鬧事。其實我聽不聽都無甚要緊,要緊的是讓她與文昊培養感情,俗話說感情是從溝通開始。
顧小姐淺笑嫣然:“我今日遊覽到公主殿時,在解籤先生攤前見到位婦人解籤,這本沒什麼特別,特別的是,那位婦人解的竟然是為自己求的姻緣籤,還是支上上籤。”
我總覺得這劇情有些熟悉,好像似曾相識,這種感覺太微妙了,微妙得讓人不自覺打了個噴嚏。
文昊笑道:“這麼說這位婦人是想紅杏出牆麼?”
顧小姐搖頭道:“我猜她應該是拿錯了籤筒罷。因為解籤先生說這位婦人命犯桃花之後,她當場便如潑婦般將解籤先生罵了一通,罵完之後匆匆地走了。”她頓了頓,又捂嘴笑道:“不過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面。那婦人將將走出大殿,便一頭撞進個玄袍男子的懷裡,那男子當場就將婦人的手握住,又以含情脈脈地眼神將她望著,竟是個一見鍾情的模樣。”
我在椅子上挪了挪,又低頭去看腳上的鞋面兒,想著我這是走呢?還是不走呢?
文昊唰地一聲合上扇子:“莫非這桃花這麼快就遇著了?如此說來公主廟的籤還是挺靈驗的麼。”
顧小姐約莫是講得有些口乾,低頭飲了口茶,接著道:“我當時也是這麼以為的,直到見著那玄袍男子伸將那婦人摟在懷裡,那婦人喊了聲“非禮”之後才曉得那是個登徒子。”語罷又笑著來了句總結:“所以啊,這迷信當真是信不得的。”總結完已經笑得接不上氣。
文昊也極配合地敲扇子笑道:“這還當真是個有意思的事兒。”
瞧著兩人笑的模樣,我突然間有些福至心靈,覺得這兩人溝通上完全沒有問題,大約離產生感情也不遠了,就不需要我再多費心思了,便將這地盤讓給二人聊聊人生罷。我一面從椅子上竄起來一面朝二人道:“”
我什麼都還沒來得及道,那顧小姐突然轉頭朝我道:“說起來那位婦人長得和錢夫人倒有幾分相似。”
我一口唾沫嗆在喉嚨裡,半天沒喘過氣來,斷斷續續道:“這,這還真,真是個巧事兒。”
忍受了兩個時辰的身心煎熬,船終於在天將黑未黑之際靠岸,文昊依依不捨地向顧家小姐揮手道別,我則領著下人匆匆回府。
一進錢府大門管家俞伯便笑呵呵地迎上來,先是關懷了一番疲勞程度,又詢問了一陣出遊程序,最後再報告了一遍這兩日錢莊府邸的大小事務,丫鬟司琴為我準備好洗澡水解乏,廚娘俞嬸為我做了碗燕窩粥暖胃。看著錢府上下如此有生氣,我突然間覺得回家真是個美好的事情,外頭的世界太沒有規律性,而且極不靠譜,完全不適合我這種連葵水都來得如此有規律的美貌少婦。
洗了個澡又喝了碗熱粥,頓覺心情好上不少,便想著去找文昊探討探討這位顧家小姐。
月上中空,梅芳滿庭。撥開一枝白梅,一眼瞧見文昊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飲酒,月白色身影融在這滿園白梅里,看上去竟有幾分清冷俊逸。
我笑著坐過去:“你這個清淡的模樣不是挺好的麼,何必次次都作出那般誇張的風流態來,興許就像現在這樣反倒更討姑娘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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