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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應!”
令妃瞬間收斂笑容,冷冷道:“姐姐的大道理,去菩薩面前說吧。我是不信陰司報應的,我只知道,以前我們娘倆兒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如今我要一點點奪回曾經本應屬於我的一切!”
皇后臉上原本含著的笑容剎那間消失了,只怔怔地看著她,隨後一絲隱憂悄然滑過眼眸。
☆、凝然愁望靜相思,幾多情話無處說
這日清晨,我正蹲在小灶前看她們籠茶爐子,大妞進來傳話道:“皇后娘娘在暖閣等你,讓你快去!”
我心下不覺疑惑,也不便細想,別了其他人,趨步進了暖閣。
我掀開簾子進去,皇后已經誦經完畢,身上搭著一件半新不舊的家常藕荷色短襖,精神還好。
我笑著進來行了禮,又看見她身上的襖,就問汀蘭道:“前兒不是說了嫌舊要扔的,怎麼又找出來了?你就只顧偷懶兒吧!”
汀蘭笑著對皇后打趣我道:“娘娘,您聽聽蘭主子這張嘴,越發連個顧及也沒有了!”
“你再說!”我笑罵道,作勢要打。
皇后和顏悅色道:“不怪她,是我今兒早起想穿來著,就讓她們找了出來,看能不能穿。別看這料子舊了,當年可時興了那年冬天,我就穿著這身兒,在梅花枝子底下,跟牧瑾堆雪人來著還沒有他的訊息嗎?”
我搖了搖頭,別過頭去。
皇后嘆了口氣,霎那哀怨,即又正色,對我道:“讓你過來,是想告訴你,今天皇上要去靜安莊給孝賢純皇后奠酒,你待會兒收拾收拾跟著去吧。”
“我?”我問道。
皇后點點頭,接著道:“我想來想去,皇上身邊的這幾個老人兒,沒有一個妥帖的。倒是你,又曾服侍過一回,就去看看你原來的主子吧!”
我趕緊沿著炕,雙膝跪倒,誠摯地道:“什麼新主子、舊主子的,在奴才心裡現在就您一個主子!”
皇后示意我起身,吃了口茶,笑著道:“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著,皇上才經歷了鶯兒慘死、令妃生子、愉嬪又這麼傷他!心裡頭不暢快,肯定有一肚子的體己話要跟純皇后說。你這麼聰明,間或著在他身邊開導著,他可能就不那麼傷心了。”
“令妃娘娘是有孩子,您也不去嗎?”我有點擔心地問她。
皇后苦笑道:“我?我就不去討他嫌了吧!至於令妃麼”她沉吟道,“不讓她去,倒不是因為孩子”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你好好陪著去就是了!”皇后吩咐道。
我低頭答了一個“是”,就退了出來,若有所思的從遊廊上往回走。汀蘭端著托盤出來,追上我,跟我並排走著,一邊道:“你剛才也太小心了,這麼多年了,誰還不知道誰的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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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可不一定!”我看了她一眼,話中有話地同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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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東直門外有個靜安莊,是清朝皇家停靈的地方。孝賢純皇后的梓宮,雖然早就下葬於東陵聖水峪地宮內,可乾隆每當清明、七夕等日,都會到靜安莊這裡酹酒。就連當年在冊封烏拉那拉氏為皇后的時候,他還特意跑到這裡同純皇后大大解釋了一番
——看得出來,皇后為了這件事,心裡一直不舒服,時不時還吃點小飛醋,悄悄地抱怨兩句,但也無可奈何。
雖說這次的祭祀,是一個頗為私人的、不正式的儀式,可乾隆卻也還是非常認真的對待了。他特意穿了一件祭月時才穿的“月白色緙絲彩雲藍龍袷”的龍袍,腰間還佩戴了綠松石,莊重而嚴肅。
大約在乾隆的心中,孝賢純皇后就如同天際的一輪皎月,無時無刻不在陪伴著他。——不是表面的奉迎,而是內心裡真正的慰藉。
乾隆屏退的所有的人,只一人在廳內祭祀。我垂手退到門檻外,靜靜等候。他親自執起酒壺,傾瀉一抔酒,拜,再拜,三拜,灑每一步,都認真,都莊重,都透著無盡的思念。
酹酒三杯,好似伊人猶在。乾隆再也難忍心中悲痛,雙肘支撐供桌,雖無嚎啕大哭,卻似那無聲之泣,氣噎喉堵的,更覺利害。陳進忠想進屋來勸,被我攔在外面。
過了一會兒,方才聽乾隆好似將積攢了數年的愁怨混成一句傾吐而盡,見他拼勁全力,長嘆一聲後,方哽咽道:“書賢我我想你啊!”
“皇上”我跨過門檻進了屋,在門口,輕聲喚道。
“12年了已經12年了”乾隆不理,繼續斷斷續續抽噎道,“我好孤單,我喜歡熱鬧,但我害怕孤單,越是熱鬧,越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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