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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腦袋裡嗡的一下就大了。難道乾隆沒辦他?!他是怎麼打聽著到了我家的?!
正躊躇著,見流花兒遠遠的逶迤而來,走到我面前,垂首道:“姐姐快回去吧,娘娘的頭痛病又犯了,現在儲秀宮裡都亂了套了,汀蘭姐讓您快點回去看看呢!”
說完了就要拉我往回走。
我趕緊把手裡繡的被面和幾兩銀子交到娘手裡,又趕著對他們說:“我在宮裡都挺好的,沒人欺負我,你們在家也要多保重身體”還沒等著說完,以被流花兒拉出去了很遠,阿爹的高聲囑託,已經漸漸聽不清了,只有那條蘭花白帕子,被我緊緊的攥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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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急火燎地趕回儲秀宮,皇后已經吃了藥,歇下了。汀蘭端著銅盆從後殿出來,和我並肩在遊廊上走,一邊擦著汗,一邊跟我描述著剛才的狀況:“你可沒看見剛才有多險!皇后歇中覺歇到一半,好像是做了噩夢,驚醒之後就嚷著頭痛,我們問她做了什麼噩夢,她也說不上來,可是好一陣兒的忙亂呢!”
“這是吃了藥,歇下了?”我悄聲問道。
“可不,剛歇下你見著你額娘了?”汀蘭問我道。
“恩!”我漫不經心的應付道。
一時無話,我不禁顧左右而言其他地道:“你幾時出去?”
汀蘭答:“過完仲秋交了牌子就去!”
“可回哪去呢?”我又問道。
“我是家生奴才,我阿瑪和額孃的都在奉天守著皇陵,自然是要回去跟她們見一面的。”汀蘭盤算著答道。
“那山高水遠
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回去一趟不易啊。你的哥哥嫂子不是在京城裡做小買賣的,何不去投奔了他們?”
“呸!”汀蘭一聽到提他哥嫂,忽然情緒起伏大了起來,單口啐了一句道,“你斷不要再跟我提他們!他兩個都是個‘九國販駱駝’的主兒,平日裡凡是聽到哪裡有好事兒,橫豎做不能做的,都往裡頭鑽!我要是回去了,這不成了‘剛出狼窩,又入虎口’了?還不如回去陪我老子娘去幹淨!”
“你能一輩子服侍他們不成,就算是盡孝,也終有個頭兒不是?我看你啊,還不如求娘娘給你個恩典,一併嫁出去了,還有個指望!”我誠懇的勸道。
她一聽,更是不依,先是白了我一眼,又爽性把銅盆擱在地上,自己坐在遊廊上道,恨恨地道:“恩典?你進宮也有幾年了,你冷眼瞧著了,恩典?恩典能當飯吃嗎?能嗎?別人不用說,單說虐待死了墨畫、吞金死了的鶯兒,還有那為了給心上人燒紙而送了命的優曇,連帶著去了的梅香、秋荷,哪個生前沒受到過上頭的恩典?臨了了管用麼?在上頭的眼裡,咱們不過是泥土裡再卑微不過的螻蟻,主子不踩你,是主子的慈悲;就算是主子氣惱了,要踩你,不過是一句打哈哈的話!誰還能駁個不成?”說著豆大的淚珠,隨即淌了下來,把著柱子上,哽咽著接著道:“這幾年,被指派出去的宮女還少嗎?大到進了王府,小到給了侍衛,你看看,有幾個是好活的?好點兒的整日受福晉和丫頭的夾生氣,不好的活得日子還沒有在宮裡頭久呢!如今你可是做了官女子了,半個主子了,我且問你,你心裡好受嗎?好受嗎!自己進了火坑還不算,還偏把我往裡頭拽!”
她悽悽切切地說完,便伏在欄杆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見她一副白眉赤眼的模樣,我自悔失言,心裡已經懊惱了千萬次,臉上也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連忙趕著安慰她道:“好姐姐,是我的不是了,能出宮本就是一樁喜事。看我跟你提這些個做什麼,真該打嘴了!”
“可是呢!”她謹慎地擦乾淚痕,悲悲切切,卻又堅定地道:“一輩子不嫁人又能怎麼樣?橫豎還有一雙手呢!我還就不信人若能幹活兒,還有個活不下去的!”
“蘭兒姐,娘娘醒了,正找你們呢!”正說著,大妞趕上來對我們說道。
汀蘭見來人了,趕緊擦了擦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我道:“你先過去,灶上做著奶子粳米粥,我去端了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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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暖閣,見皇后已經起
來了,身上依舊穿著那件半新不舊的家常藕荷色短襖,坐在炕上,徐徐地喝著茶。
“娘娘萬福了!”我行了個禮。
“這不年不節的,倒下了我一跳!快進來。”皇后含笑著招手叫我道。
“身上可好些了?”我掀簾進來笑問道。
“好多了,就是身上乏得很,不想動彈”皇后自顧自地捶著脖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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