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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婦言,即是不一定要伶牙俐齒。言辭和內容上都要有選擇,不說惡劣粗俗的語言,說話要選擇時機斟酌而說,以免引起他人反感,這就是婦言”
“真虧你還明白!”皇后冷笑地打斷道。
令妃早已臊的渾身發抖,又不敢發作。
“既然人傢什麼都明白,咱們還在這兒白費唇舌的做什麼。咱們且回去吧!人家可是個‘七竅玲瓏心’的人兒,不像咱,笨嘴拙舌的,算個賬還錯呢。算計誰,怎麼算計,整夜整夜裡那可是想的真真兒的,連做夢也謀劃著。好妹妹啊,聽姐姐一句勸,不是有那句老話麼,叫什麼‘夜路走多了,難免遇見鬼’!你心裡想什麼,又幹了些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本宮既是懶得,也沒那功夫,更不稀罕搭理!”皇后邊說著邊從寶座前站起,抱著手爐,款款走了下來。
令妃被譏諷的,又是氣又是臊又是惱的,雙頰紫漲
的通紅,鼻尖也沁出層層的一圈汗,又不能反駁,又壓不住心火,生生的給憋了好一陣子,才硬生生從牙根上擠出一句話來:“姐姐的話,妹妹謹記就是了!”
皇后把手爐遞給我,騰出手來拍著令妃的肩頭,笑著道:“我知道你想著呢,不過是平白囑咐你!這種‘既栽贓又嫁禍’的把戲,是好玩,但你可得仔細著才是。別一個不留神,給玩出個‘玩火自焚’來!到時候,再想出來可就難咯!”又對汀蘭道:“過來,給你令妃娘娘磕個頭,咱們走!”
汀蘭依令跪下,磕了個頭道:“令妃娘娘,剛才奴婢多有得罪,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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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進完晚膳,太陽才剛偏西,皇后就在暖閣的炕上坐著,凝神研究著炕桌上的一盤棋,我們則在炕下圍坐做著針線,間或說笑。
流花兒沒眼力見兒,說到高興處,禿嚕了嘴的說了一句:“令妃娘娘的膽子還真是大,仗著她自己有了皇子得寵了不起了嗎?也太沒王法了!”
我和汀蘭一聽,不約而同的抬頭瞪她。她這才反應過來,想站沒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在那裡,嘴裡直喊:“娘娘我”
皇后正在聚精會神地研究著下一步該怎麼走,似乎沒注意聽,倒是順著她的話喃喃自語道:“令妃早年是受了不少苦,她的那個愛拈酸吃醋的小心性兒我還是知道的。這次她是想趁著惇妃的事兒扳倒我,來個一石二鳥。我就給她來個不接招後宮的這局棋啊,我們每個人都是裡面的一枚棋子,為了她牽一髮動全身的,還沒到那個時候不過,近來她的心性兒好像是變了似的,連我也捉摸不透了這步棋該怎麼走呢?
她一人一邊拈著棋子,一邊叨叨著。半晌才發現,我們都停了手裡的活計,抬頭看她。
她這才停了口,含著笑指著流花兒道:“信口開河的小蹄子,我該怎麼罰你呢!”
汀蘭反應快,接過話笑著道:“撕爛你這蹄子的嘴!”
“我看可以!”皇后笑著道。
我們一哄而上,對著流花兒又掐,又是捏的,玩了好一陣子,暖閣裡的嬉笑、鐲子飾品的撞擊聲,飄蕩在夜幕的晚霞裡,格外的悅耳。
☆、知人知面難知心,碧梧桐綠鎖深宮(下)
幾日來,皇后的精神尚還好些,就是胃口大不如前,每每進膳都要剩大半面,我們勸她,她總說不想吃、吃不下;汀蘭有時上夜回來,告訴我皇后有時晚上偶爾還做噩夢、說夢話、盜汗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的。我們又請了屈太醫,煎了幾付安神湯,好一陣歹一陣的,也就這麼過了。
再過兩日就是仲秋佳節了,宮裡頭與往年一樣自是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鬧。每年的大小節令,上頭都會下來各種恩典,以示皇恩浩蕩。用汀蘭的話來說,就是“且聽著罷,輪上你了就是你的福氣,輪不上你就熬著吧,做出那副感恩頌德的樣兒,給誰看!上頭倘若要辦你,不過就是上下嘴唇一碰的事兒,都是奴才,誰又比誰高貴些?!”算起來,汀蘭進宮的時日也不算短了,今年中秋節那天,正好也是她出宮的日子,樂得她合不攏嘴,整日的一副笑臉迎人的樣子。
今年的恩典就是在中秋節之前允許長期未輪上見親人的宮女,與親人見一面。後宮裡的事,所謂上頭,自然就是指皇后——這種小事,乾隆自然是懶的過問。我明白,皇后是體恤我,如今升做了官女子,不管位份高低,也就成了皇上的女人,皇宮就是你的婆家,你是再也出不去的,能與家人見上一面,就真的變成了一種奢侈。
進宮時的堅持,如今成了泡影。在圍場的那一晚,我就認命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