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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聽了,心中已明白了大半,不覺更加心灰意冷,也跟著撲簌簌地落下淚來。
不到半刻的功夫,屈太醫就來了,先在明間候著,汀蘭進來把我喚了出去。
我出去以後,把皇后的情形詳細告與一個老成的嬤嬤知道,然後避於屏風後面。只聽得那嬤嬤對屈太醫道:“肋下淤了一大片,勞煩您仔細給看看,只當是要不要緊!”
——宮裡人都知道“懸絲診脈”是診不出個所以然的,太醫對女眷又不能直接‘望聞問切’,所以之前的‘打聽工作’非常重要。
屈太醫聽完後,又細細的問了一些:青紫面積有多大,淤血化未化開,發不發燒,嘔不嘔血?於是過了明間,進了裡屋,一屋子的稍年輕的小丫頭子都躲了,我也避到明間的紫檀木邊座的穿衣鏡後面來,裡面的汀蘭放下了大紅繡幔,又服侍了一回“懸絲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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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之後,汀蘭送出屈太醫,老嬤嬤又引他去值房開了藥方,他臨走又囑咐了嬤嬤幾句,先吃這幾方看看,若兩天之內淤血還散不去,或是有發燒、吐血的跡象,要趕緊再宣他
老嬤嬤都一一講與我和汀蘭聽了。
☆、熱心熱意難為君恩薄,閒言淡語敢為心頭暖(下)
皇后用了藥,僅發了一天的熱,淤血便開始慢慢散去。闔宮上下,只當是皇后出巡回來著了涼,並無起多大的疑。
這日,我正在下房小灶前,看著流花兒翻炒栗子,通屋的熱氣,燥得我直用手帕擦汗。只聽那簾子外頭一句人聲:“你家主子可大好了?”
我起先沒聽出來是誰,只當是哪宮娘娘打發小太監過來瞧,便自掀了簾子,搧著帕子出來笑著道:“好多了,多費你們家娘娘想著”
出來定睛一看,只見那乾隆正揹著手站在院落當中。我趕緊跪下行禮,後又對小葉子說:“你這廝,當差當的越發出息了,皇上來都不通傳!趕明兒回了掌事太監,看不罰你!”
見小葉子好大的委屈,撅嘴道:“是萬歲爺體恤娘娘,怕吵著娘娘,才不讓通傳的,到底您是主子了,就渾賴起人來了!”
“你再說,看我捶不捶你!”我作勢要打。
乾隆一把抓住我的手,溫柔地道:“看在我的面兒上,饒了他吧!前兒打得那下子,可是好了?”
經他一說,我才想起前兒的那一下子,不覺心裡頭有點惱,一推他的手賭氣道:“我好不好的,又與你什麼相干!”
我轉身就走,也不給乾隆打簾子,過了遊廊,進了裡屋。
乾隆自己掀了簾子進了屋,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我只得沏了杯新茶,遞與他道:“您還是上前殿明間去吧,我們這兒腌臢,怕配不上您的龍袍!”
乾隆聽出我這番賭氣的話,也不接茬,只說:“才剛打西屋來,見你們家主子正歇著,就沒進去”接著又抵著我的下巴輕聲挑逗道:“我是想你,才來的”
我心裡暗想:哼!這是膩歪了,又想起我來了!
臉上還得不動聲色的陪笑道:“別動手動腳的,晴天白日的,幹什麼呢這是!”
他嬉皮笑臉地,繼續挑逗道:“你是我的人了,怕什麼!”
我懶得同他再糾纏,笑著擺手奚落他道:“罷了罷了,我可不敢奢望!皇后娘娘可是您的正室呢,昨兒還挨窩心腳;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明兒個只求保命罷了!”
“你這個小蹄子!”乾隆笑罵道,“我不過是說了一句,你就扯上了這麼些個!仔細你的皮!”
說完,他端起了茶盅,出神地看著
道:“這可是上次我賞得那套茶盅子不是?”
我只得道:“是,正是上次的那個”
他放下茶杯後,竟猴兒一般粘了上來,我連忙躲了道:“仔細外面有人,萬歲爺!”
正巧流花兒掀簾子進來,他才訕訕住了手。流花兒擱了栗子,退出去了。
乾隆顧左右而言其他,指著桌上的栗子道:“我說才剛進來的時候,怎麼那麼香呢!原來,你們私下裡正吃這些個!”
我上桌前,撿了幾個栗子,撥了殼,用手帕託與他吃了,才說:“您還真是冤枉奴婢了,什麼叫‘私底下’?聽這話,倒像是我們忘了主子吃‘獨食’似的!是太醫說的,栗子有祛淤消腫的功效,讓我們磨了粉,做成栗子面的餑餑,熬了粥,給娘娘進膳用的呢!”
“你家娘娘,還不好嗎?”乾隆問道。
“前兒可是疼的吃不下飯呢!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