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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了榻,一邊隨意從衣架上取下一件烏雲豹的氅衣往身上披,一邊對我道:“回去問你的主子,她‘到底是誰?’,再說明白一點兒,‘她到底是誰的女人!’。朕不管她究竟是在給誰守身如玉!只有一點,讓她好好想想,她自己,她的族人朕不想做老汗王,也不願做老汗王,讓她最好有點自知之明,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朕的時間和耐心!”乾隆的語速極快,透著不容質疑的威嚴,冷得猶如刀鋒上舔血!
我忘了,他是個虛榮心極強的男人!
“來人,送她回去!”乾隆一面起身坐到奏案前,一面怒喊道。
高玉等人應聲進屋,幫我穿戴好,趕著上前輕聲請示道:“皇上,您看,留還是不留?”
這是侍寢之後的慣例。
乾隆撇了我一眼,用玩弄的目光瞧著我;就如同玩弄著他剛打來的獵物,得意地道:“不留,賞個官女子!”
高玉很嫻熟地按住我一個穴位
是了!他是皇帝,他有天下,有成千上萬的女人!他不是愛人,更不是夫君!我算什麼?什麼也不算!他的寵幸是恩典,是榮耀,我們只能做的就是磕頭謝恩;而我們是什麼?哼!在他的眼裡,什麼也不是!
淚水無聲地滑過了臉頰,一滴滴溼了衾枕:對於我,這一夜太過漫長,漫長的要我用盡一生的力氣,去理解、去接受、去相信
☆、訴肺腑點醒敏蘭兒,敬水煙警語帶雙機(上)
那一夜之後,就再也沒有了牧瑾的訊息。
已是午夜時分,我照舊乘著二人小轎,被送回了自己的帳篷——皇帝寵幸宮女,算不得什麼大事兒,但也不見得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到了帳篷門口,專司侍寢的嬤嬤,還特意拉我到一邊,悄聲囑咐了幾句。大意不過是,姑娘是大富大貴之相,今後必能盛寵不倦云云。
我摸著黑進了帳中,感覺比往日要冷好一些。我弓著身子一點點往前挪,腳底一不留神似乎被什麼給絆了一下!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在了氈墊上,又似乎摸到了一個人的手——也和我一樣,冰涼。
我心底一驚,從頭到腳都是冷的,牙關也跟著打顫,想喊又喊不出,只得一邊手底胡亂摸著,一邊顫抖著、啞著聲音問道:“誰!誰!”
好不容易摸到了蠟燭,從隨身的燧囊裡,翻出了火鐮,打著火了,點了蠟燭,藉著燭光一晃,坐在身邊的竟是皇后,不禁失聲一叫:“娘娘!”
“您怎麼坐這兒啊!”我趕緊起了身,一面護著蠟燭,把它插到燭臺上,一面又翻箱倒櫃地拿出自己還算半新不舊的一套玉色紅青酡絨的小夾襖給她披上。
皇后散著頭髮,抱膝而坐,面容鎮靜,冷若冰霜。
見到此景,我心中也是百般不是滋味,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娘娘,還是回鳳幄裡歇了吧,奴婢這裡,哪是您呆的地兒啊!”
此時的皇后,就像是個擰了脾氣的小孩,憑誰勸也不搭理。她望著我,眼眸間柔和似水,輕聲道:“我把她們都打發了,這沒別人兒,你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吧!”
我四下裡看了看,她身上就穿了件雪青色千菊瓣的貼身小衣,烏黑的長髮如水一般垂於兩肩,兩頰上還留著下午的殘妝,眼窩處有淚痕,似乎哭過了,映著熒熒的燭火瞧去,雖無往日的雍容氣度,卻徒留幾分清雅隨性,越發的我見猶憐。
我又勸道:“這這哪成啊!怎麼也得讓他們攏上一盆炭,拿個手爐什麼的來呀!多冷啊!”
我說著就要起身招呼。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搖了搖頭,打斷道:“你就坐吧,我坐得你就做不得了?別鬧得人仰馬翻的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這這”我沒法,只得找了一床自己蓋得棉被,給她貼身蓋了;又找了幾套別人的被子,一股腦的都搭在了她腿上,故意微嗔道:“不烤火,也得蓋一蓋吶,趕明兒要是凍壞了,奴婢可擔不起!”
說完,我便和她擁衾
而坐。
“以前,我和牧瑾就是這樣。你看,像這麼好的夜晚,我們倆就會一起騎上馬,馳騁在無盡的草甸上,迎著風,追著螢火蟲玩兒;等著玩累了,我們就下來,席地而坐,吃著肉,喝著酒,吹著笛子,與風相和,與水同鳴你可能想不到秋天的草甸有多美,那草的顏色是黃黃的,坐上去是軟軟的,舒服的就像額孃親手縫製的氈墊子”皇后抱膝輕吟,似乎腦海裡滿是二人的回憶。
“都這會子了,您還有閒心說這些個!”我聽著心裡竟有一絲心酸,不禁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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