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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又是個滿月之夜。離帳篷不遠的草甸上,依稀可見到篝火盈天、歡歌笑語,好不熱鬧。
我站在鳳幄前出神地望著遠方。
皇后不知何時已悄悄來到我身後,輕聲道:“看什
麼呢?這麼出神!”
我連忙欠身道:“沒什麼,娘娘!”
她似乎比白天有了精神,已沒有了早前的驚慌,恢復了平日裡熟悉的淡然之情。
“您說他會去嗎?”我輕輕地問道。
“可能吧!”她淡淡地答道。
“我們要這樣避到何時呢?”我又輕輕問道,這次有點帶情緒了。
“或許也不會太久!”她彷彿能預知未來似的。
“娘娘!您能不能不要再跟奴婢打啞謎?奴婢真的好害怕!”忍了一天,擔驚受怕了一天,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禁大聲對她道。
她不再應我,而是從袖管裡,取出牧瑾給的那根“蘇爾草笛”,輕輕地吹了起來。那是一首特別歡快的曲子,我長這麼大,頭一回聽到如此歡快的歌謠。它的聲音不似尋常草笛那般尖細,竟是圓潤婉轉的,愉悅的好似林中鳥,恣意跳躍著、高歌著!心情再不好的人,聞聽此音樂,也不禁想跟著跳著、舞著——大約這就是蒙古族音樂的魔力吧。
皇后顯然是沉醉了,見她微閉雙眼,也不需要人扶,就這麼著一邊吹著,一邊往前走,竟一步步走向那燈火闌珊處
她就這樣一步步朝著乾隆宴請的草甸上走去,越是走近,就越能聽到似乎有另一支草笛,與之相應和著。一支低沉寧靜,猶如波瀾不驚的春水;而另一支則剛好相反,尖細輕快,跳躍著猶如水中泛起的層層漣漪。只聞得兩支看似不搭界的音調,就這樣混合著,膠著著,春水在,微波就在;波影熒熒,春水盈盈
我完全陶醉在這天造地設的笛聲中了,等醒過神兒來,才發現,我們已經走進了宴會當中。
此時的宴會早已結束,諾大的一個草甸上,只剩下那個也在吹草笛的牧瑾!
兩人同時停下笛聲,都顯得意猶未盡。
牧瑾抬眼看見皇后,皇后睜開雙眼望著牧瑾,兩人都顯得有些驚愕,一時都怔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只聽有人擊掌,乾隆從未撤的大帳裡走了出來,一邊擊掌一邊大笑道:“好!真好!!看來是朕錯過了一場好戲啊!”
兩支草笛,應聲而落,裂成四段。
我們大驚,忙上前行禮。皇后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緒,只可惜她的眼神出賣了她。皇后深蹲著,不敢起身,她的眼裡糅合著驚訝、敬畏、愧疚、甚至竟還有一絲的坦然!迎著熒熒的燭火,分外的明亮。
乾隆見狀,心中先是震動,後是刺痛,他還是欠身上前虛
扶了一下皇后,冷冷地道:“皇后,你瞞得我好啊!”說完後,突然下手重重一推,皇后一個趔趄,險些倒地。
“啟稟皇上,一切都是奴才的錯”牧瑾在一旁不住的磕頭。
“朕說你了嗎?”乾隆粗暴地打斷他的話,訛斥道。
乾隆轉頭凝視著站在一旁的皇后,彷彿想要看透她的心;而皇后竟沒有一絲避諱的迎視著他,眼中除了驚訝,便是坦然,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乾隆失望至極、神色黯然、渾身竟有些輕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環視眾人,咬著牙關道重重地說道:“朕還有奏摺要看,就不掃你們雅興了,你們自便吧!”說完,拂袖而去。
☆、人情易給痴心難得,天下易得人心難服(上)
底下的事,已經沒什麼記憶了。只記得自己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自己的住處,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心撲通撲通直跳。只覺著心中五味雜陳地堵在心口裡,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便肆無忌憚得大聲哭泣,像是在驅趕心中的那個莫名的魔魘。
我什麼也顧不上,嚎啕大哭了很久,才漸漸平靜下來。
此時天色還不算太晚,大家夥兒都在前頭伺候,帳中空無一人。
就在此時,幾個太監掀簾而入。我一驚,連忙掏出手帕試淚,佯裝鎮靜。
只見那敬事房的高玉,喜笑顏開地進來打千兒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皇上今晚翻了姑娘的牌子,請姑娘快些著準備吧!”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恭喜”噎的半天說不上話來,頓了一會兒,才勉強陪笑道:“公公別渾說,這會子您打趣我做什麼!”
高玉更是兩眼笑得就像是柳葉眉一樣,彎成一條線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