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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麼？”鬼夫子激動的問道。

“嗯。”肉肉點點頭。

連翹走上前，把事前準備好的毛巾遞了上去，肉肉接過來擦了擦臉。

躺在棺材裡的小女孩，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在鬼夫子欣喜若狂的注視下，終於睜開了眼。

燦若星河的雙眸，乾淨清澈，不染一絲塵埃。

那是八歲的小女孩，應該擁有的雙瞳啊。

連翹頗為感慨。人的眼睛真的很重要，小女孩別的地方沒變，唯獨眼睛起了最大的變化，卻整個人看上去都跟比一樣美麗許多。

“父親”小女孩喃喃道。

“哎、哎！”鬼夫子喜極而泣。

他把小女孩擁入懷裡，緊緊地抱著。

鬼夫子在鬼界的修為還算不錯，所以他可以碰到人體。紙鳶感覺到脖子的熱度，心裡也是一陣一陣的難受著。可是儘管難受，她卻不得不承認，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親這麼開心的笑容。

那個姐姐，說的是對的。

肉肉疲憊極了，後面的事情應該不用他過問，於是他對連翹說道：

“我先回屋了，連翹。”

“啊，好。”連翹看了看肉肉的背影，又看了看鬼夫子，想要追上去。

“連翹姑娘——”鬼夫子喊住了她。

連翹站住身，回過了頭。

“額，前輩？”

鬼夫子看了紅裳一眼，紅裳立刻明白了——

“連翹，我先回屋了。”

折騰了一天，還真的累了。

“好。”連翹點點頭。

阿寶眨眨眼，不過鬼夫子似乎沒覺得阿寶有什麼不妥大概覺得它是靈寵吧。靈寵和主人，肯定是時時刻刻在一起的。

“前輩如果有什麼事，只管說便是。”連翹看鬼夫子有些猶疑，便脫口而出。

“是這樣的，連翹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

“之前，我與那位少年的約定怕是做不到了。”

連翹有些愣住。

“這個前輩”

他們一直忙碌著，就是為了可以讓鬼夫子留在沐家，怎麼現在

“不是我要爽約，而是魔尊肯定不會放過我。我若留在沐家，只會給你們招來麻煩。”

“這個，你一開始就是知道的吧。”連翹微微有些不悅，明明早就知道，卻還答應肉肉，什麼嘛！

鬼夫子微微笑了笑。

“我自然不能留下，不過我想請姑娘，可以收留紙鳶。”

“你不帶她走？”連翹著實驚訝，任誰都能看出，紙鳶對鬼夫子來說，有多重要。

“紙鳶這些年，學了不少沐家的法術，可以這麼說，我從前會的，她現在全部都會。”

“全部都會？！”連翹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前輩，你是說——全部？！”

“對，全部。怎麼說也五十年了，我已經把我會的，都傳給了她。”

說起這件事，也是因為鬼夫子一定要還紙鳶人的身份，所以他從未教過她鬼族的功夫，而是把生前沐家所有的招式都傳給了她。

紙鳶本來年齡就小，學起東西也快，更何況這都過了五十年，她的法術，恐怕不會輸給肉肉。

“所以你是說要把紙鳶留在這裡”

“嗯，我想，紙鳶可以勝任額，導師這個位置。”

連翹聽到這個訊息，心裡肯定開心，這樣一來，他們的導師不就找到了麼！不過——連翹擔心的看向紙鳶——只怕紙鳶，是不會同意的吧？

小女孩坐在棺材的頂上，剛才父親對那位姐姐說的話，可沒有避開她。她的心像是被一隻怪獸的爪子握住了一般，生生的疼著。可是，她卻不能拒絕。

父親說出來的話，絕對不會反悔的。

更何況，她知道，這是父親為她尋找的出路。

紙鳶的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連翹微微點頭：

“好，你放心吧，前輩，我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鬼夫子笑了一下，轉過頭看向紙鳶。

“孩子，從此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家。沐家的人，都是你的家人，你不會孤獨。”

小女孩打著的紙傘又矮了一截，沒有人能看得到她的表情，只是她的聲音，卻充滿了渴望：

“以後還會再見麼？父親大人”

“會的。只要紙鳶笑著活下去，就總有一天，我們父女會再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