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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見眾人見過了涵因,說道:“往後我不在時,若有事,你們可知會夫人。”這等於說李湛讓她參與外事,這與一般家中婦人不過問外事的家訓大大不符。不過這也算平常,畢竟萬一有事,涵因這位主母也是要知曉的。
李湛的後一句話才讓涵因動容: “往後的帳冊,都會交到夫人手中保管。以後這塊有了什麼問題,也要跟夫人交代。”這是李湛的私帳,都是與西北大軍那邊勾連走私所得的銀錢賬目,這是李湛極機密之事,以往都是賬房匯總後由他親自保管,如今竟然就這樣委了涵因。
其中還涉及很多秘密交易,李湛打通上下關節的一應費用也都從這裡頭出。他沒有讓賀蘭氏管過,只是拿出一部分,合在三房的正常進項裡面。每半年叫賬房對賬,賀蘭氏管的帳清楚分明,拿出去也讓人抓不著什麼把柄,這就夠了。
如今完全交給了涵因,是對她的極大信任。
眾人相互看看,面有異色,最終還是低頭稱是。先夫人劉氏身體時好時壞,但李湛從來都沒有讓她參與過外面的事,這位夫人娶來還不到一個月,李湛就把這些重要的事都交代給她了。
賈敞悄悄打量了涵因幾眼,崔賢妃生了皇子的時候,他建議李湛授意李昭容,找機會把泰王養到自己身邊。當時李湛覺得泰王小小年紀已經換了多個母妃,性子難免偏狹,並不樂意,但後來還是動了心。把泰王的姨母娶回家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只是沒想到,這位夫人這麼快就能得到李湛的信任。看她端然在座,面容還帶著少女的稚氣,眼神卻有著與這張臉蛋不相符的冷靜通透,彷彿在她面前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這時,李湛問道:“東西的來源查清楚了麼?”
賈敞忙收攝了心神,嚴肅的答道:“是綴錦閣。”
李湛皺了眉:“那個女掌櫃”
“聽說綴錦閣已經換了東家。現在的東家是毓華樓的當家。”賈敞想了想,最終還是衝著涵因問道:“屬下有些疑慮,敢請夫人解惑。”
“先生不必客氣,有什麼想問的,就直說吧。”涵因知道賈敞要問什麼。
“請問夫人,如何識得那兩樣東西。”賈敞說道。
她早就打好了腹稿,這話已經對李湛說過一遍了:“家兄蒙冤之時,我曾沒入宮中,分在瑞和宮,這“??瓠斝”是長公主心愛的酒具,以之盛西域上供的葡萄酒,而這秋蟬桐葉玉筆洗就擺在長公主的案頭,我每日收拾擦洗,如何會不識得?那筆洗的蟬須,便是我不小心磕碰弄斷的,當時姑姑便要把我拉出去打板子,長公主卻說‘什麼不打緊的東西,不過是個死物’,便輕輕放過了。若說世上能識得這東西的,除了長公主便是我了。”涵因並不諱提這段為奴婢的往事。倒讓李湛看她的眼神又深了深。
“會不會是別人仿的?”鍾瑞問道。涵因不禁看了他一眼,他不過是李湛身邊的奴婢,卻敢接主母的話,李湛卻毫無責怪他的樣子,應該是習慣如此了,看來鍾瑞的作用並不僅僅是個小廝。
於是說道:“兩塊玉都是精品,莫說這原料難得,但玉色的深淺都跟原物一樣就很難了,再說連摔斷的地方都一模一樣,就更不可能了。”
那“??瓠斝”明明是後世曹雪芹的杜撰,前朝本無此物,長公主突發奇想命人雕了這樣一隻玉杯,但並不用此飲茶,因玉怕熱,長期經滾水,會產生玉裂,而西域葡萄酒用這杯盛著,深紅的色澤從和田玉杯中隱隱透出,顯得瑩潤柔和,格外好看。
還有那個秋蟬桐葉筆洗,也是她想起臺北故宮博物院的翡翠白菜讓人雕的,底面的那行字刻的是“明真道人珍玩”,明真就是她出家為道士時候的道號。
賀蘭氏出自小門小戶,哪懂得這些,自然也不知道名真道人是誰,更弄出用玉杯喝茶,把筆洗當魚缸的笑話來。這種東西就算是李湛收的,也不會交給一個妾亂擺弄,就算不是長公主的舊物,賀蘭氏的用法傳出去只會叫人笑話。因此涵因很有把握的處置了賀蘭氏,並不擔心李湛會生氣。
當年,這兩樣東西做成之後,她非常喜歡,時常帶著,只是起事誅殺韋建昌的前一晚把它們留在了公主府的秘庫中。她知道,能替她收起這東西的只有那麼幾個人,他們此番又是想作什麼呢?
賈敞不顧避忌,抬頭看了涵因半日才耷拉下眼皮,評估著涵因曾經跟長公主的這段交集對李湛的價值,隨後說道:“只是綴錦閣的這位新東家到底有什麼企圖?”
李湛沒有接話,沉思半餉,最後說道:“我去見見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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