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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下來的朝廷又起了波瀾。
這個摺子是隴右道觀察使所上,參奏右屯衛大將軍薛進私通突厥,私放商賈運送貨品給突厥,並收取好處。並抓住了走私的商賈和薛進的親兵為證。
此時的觀察使也是世宗時期開始的傳統,品秩很低,不能干涉地方事務,卻能上達天聽,監察地方官員。他們會例行定期上摺子,參奏地方官員的不法行為。這個摺子也是一個例行的奏報。不過卻因為參奏的是實權大員備受關注。
皇帝正在為河北的災情搞的焦頭爛額,又是下旨賑濟,又是齋戒祭祀,聽說已經有了流民,更是苦惱不已。起初,他倒對這走私的事情並不大上心,撈外快這種事要是認真追究,那麼全國就沒有官員可以用了。但他卻敏銳的察覺到,這是一個控制西北軍權的絕好機會,薛進這些年的表現不可謂不忠,他是滎陽郡公一手提拔上來的,但在滎陽郡公和長公主死的時候都沒有參與進來,而是在西北專心對抗突厥,可以說是孤臣了,但是他在西北已久,皇帝不想讓他的跟在那裡扎的更深了。
皇帝讓眾臣討論,意見卻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薛進裡通外國,應該嚴查嚴懲;另一派則認為,只有人證。並不能作為確證,西北戰事頻繁,若是無端猜疑,會傷了將士們的心,甚至說觀察使沒有確證卻參奏,這是誣陷,應該治罪。
支援嚴查的一聽不僅不查,還要治觀察使的罪。更不幹了,說觀察使本身就有監察之責,就算查了薛將軍沒有罪也不應治罪。
皇帝也沒料到這件事會變得這麼複雜,西北大軍的敏感程度讓皇帝感到猶豫,而這猶豫又讓兩派爭執的更加激烈,每天朝堂上為此事爭吵不休,然而多是下級官員發言。而三省的長官卻沒有一個發表意見的。
爭來爭去確是誰都說服不了誰,最後只好以“恭請聖裁”結束,皇帝為此大感頭痛,但是,他心裡卻並不想此事有結果,如果查。那麼如何查,用什麼人查,怎麼查法,件件都大有講究,如果不查,那麼該怎麼給說法,難道真要將觀察使治罪?
“陸憲陸卿家,你是中書令。怎麼這麼久了,你還沒有說你的意見呢。”皇帝實在是忍不下去了,非要逼這幾個老狐狸開口。
“啟奏萬歲,臣以為既然證據並不確鑿,那隻要下旨派人詳查就好了。若薛將軍清白。自然會還他一個公道。”
這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門下侍中李明哲卻悠悠的出聲了:“我看不過一個走私的案子,難免小題大做。況且薛將軍軍務繁忙,底下人做的事薛將軍未必知情。為這件小事大費周章豈不是鬧得西北大軍都不得安生,我看不如把摺子發回去,讓薛將軍自查。”李明哲不溫不火的點出了薛進在西北的地位。
陸憲卻大為火光,讓薛進自查,等於是給他機會清除異己,不過他也只是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麼,等著皇帝再度發話。
“崔濯呢,現在尚書省他主事,今天廷議,怎麼他卻不在呢。”
尚書右丞出來回答:“皇上,這半個月靖國公主持賑災調配事宜,已經累病了,前些天上摺子告假,皇上還叮嚀他好好休息呢。”
皇帝暗罵一聲老狐狸,不知道又嗅到什麼味兒了,躲了起來。
“那兵部尚書總在吧。”皇帝有些煩躁,覺得這件事又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麼簡單了。
柳正言慢慢出列:“臣在。”
“你主管兵部事宜,你怎麼看。”皇帝見柳正言的樣子,覺得他早有了主意,只是他素來和薛進親近,當年他們一個是滎陽郡公的老師,一個是滎陽郡公的部下,必然是一個鼻孔出氣,恐怕意見也無非是不要查。
六部尚書不管實際事務,實際權力向來分配到各部郎中手中,柳正言這個兵部尚書隨是名義上的兵部長官,卻沒有實權,而他本人在軍中朝中都很有資歷,這也是長公主在鄭倫死後沒有動他的原因。
皇帝一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的樣子看著在下面站著的那個看起來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老頭子。
柳正言清清嗓子,開口說道:“據我所知,薛進將軍忠心耿耿,以他的人品,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皇帝和其他的大臣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柳正言卻毫無所覺,接著慢悠悠的說:“現在有人告他,也應該聽聽他怎麼說,皇上可下旨責問,讓他上自辯的摺子,不過此事關係他一生清譽,光上摺子未必說的清楚,不如皇上宣他入京自陳。”
這回皇帝和其他人都面面相覷了,這麼做相當於削了薛進的兵權,脫離了西北大軍的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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