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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和頭髮,那寬大的袖子,她看上去沒有一點喜氣,卻有一種即將羽化而去的蕭索。黑色的是她深邃的眼睛,看不到一點點反光,彷彿最幽遠的深淵,揉成兩點點綴在她雪白的臉上。
這樣可怕的,寂寞的,傲然的神情,他從認識司馬習玉以來,一次也沒見過。她此刻完全是陌生的,不能靠近也無法靠近的。誰是真實的司馬習玉?大大咧咧出言不遜的,還是現在這個安靜到一碰就碎的女子?
念香快步走過去,在下面所有人都為仙鶴煙火驚惶失措的時候,努力向她走去。不喜歡這樣的她,因為那種傲然不是為了他,是為了別人。司馬習玉,我要你回來!留下來!不要走!他走過去,一把摟住她,眾目睽睽,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她是他的人!他的女人!
“走吧,離開這裡。”他淡淡說著,回頭對神色肅殺的泉豪傑輕道:“習玉喝多了,恐怕撐不住。我帶她先離開了。”
泉豪傑點頭,“快帶她離開,你也不要出來。鶴公子的人來了。”
念香微微一怔,轉頭看向煉紅,她臉色慘白,但目光卻極堅定,顯然相信自己的夫君能保護自己。他點了點頭,攬住習玉的腰,將她帶去裡面。
習玉渾身幾乎沒有一根骨頭,完全靠在他身上。她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喃喃地說道:“帶我走,念香你,你別放手,別放手”
念香將她一把抱起,把她的腦袋按在胸前,沉聲道:“嗯,我不放手,一定不放手。”
他抱著她回到浣香摟,立即招呼樓外的下人,“去請大夫,馬上!”習玉已經完全昏死在床上,臉色慘白,不省人事。
念香一根根將她頭上的髮簪摘下來,然後是步搖,飾花。他摘耳環的時候,才發覺背面染了許多血,她竟然是剛打的耳洞!念香低咒一聲,早知這樣,根本不該答應她讓她參加宴會!他小心翼翼地脫去她身上厚重的嫁衣,只留中衣,然後親自打了一盆熱水,用毛巾仔細擦去她臉上的胭脂水粉。
她真正的臉色更加嚇人,完全沒有一點血色,嘴唇已經成了青色。念香擰了毛巾擦她的手腳,然後取來被子將她蓋的嚴嚴實實。
為什麼會這樣?那天,他為什麼要轉身就逃?只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心情,所以將她一個人丟在那裡,連她生了重病也不知道。
“別怕,沒關係,習玉。我會負責的,我一輩子都負責。”他喃喃說著,第一次有了悔恨的心情。喜歡上一個人,所以也喜歡上欺負她的感覺,不知道怎麼樣才是溫柔疼愛,又怕她發覺他的心情,於是加倍地欺負。
他們都沒說錯,他一直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湖心小閣初見的失望,聽雪園的疑惑,後山的惱怒,萬櫻院的迷惑他始終用一種孩子的方式去對待她,從未考慮過自己真正的想法和渴望。選擇不去在意的後果,就是爆發,從頭到尾不承認自己的心情,後果就是如此的痛苦。逃走的那兩天,他竭力想讓自己把那件事理解成衝動,親她抱她只怪當時的氣氛太曖昧。
但,其實不是的吧?睡熟之後,人還會在意身上的衣服嗎?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後半夜自己居然會爬起來脫了她的衣服,只為了心底隱約的衝動,渴望觸碰她一身雪膩肌膚。後面的衝動不可收拾,都暗示他淪落了。
不是沒有對女子的身體產生過類似衝動,他也是血性少年,春暖花開之際便會氣血翻湧,有時甚至情難自禁。但他一直嚴守界限,從不與任何女子過於接近,甚至,完全不與她們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小小的一個司馬習玉,翻天覆地,破壞他所有原則和堅持。一個人的夜裡,他甚至會產生去引誘她的狂想。
“習玉,我錯了”他把她的手放去唇邊,輕輕一吻,“你什麼都好,壞人是我。你病好之後,我一定不會再欺負你了。”
門外有人敲門,“公子,大夫來了。”
念香趕緊起身,“快請進來!”
老大夫搭了脈,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掰開嘴看了看舌苔,然後轉身說道:“不打緊,是受涼外加過度焦慮,有些上火了。我開個藥方,裡面加點金銀花。藥可能有些苦,小姑娘不愛吃的話,可以就著蜜餞喝,不礙事的。現在讓她好好睡一覺,發發汗,醒過來的時候讓她喝藥,一日兩次。不出三天就能好啦。”
幸好,不是大病。念香鬆了一口氣,給了賞錢打發走大夫,又吩咐唱月去抓藥,屋子裡又安靜下來。他靠去床上,見習玉蓋了三層被子還是冷得縮了起來,不由擔心。
“你這麼個人,怎麼總讓我操心呢?”他輕聲說著,放下帳子躺去床上,脫了外衣,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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