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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有棲沒有回話,只是聽著布萊克一個人念念叨叨,手上敲擊的的速度並未減緩。
布萊克走到她身旁蹲下,在她眼前揮手:“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別妨礙我。”椎名有棲拍開了他的手,再度回到了自己的工作當中。
大概十分鐘過去後,她按下了啟動按鈕,長長地呼了口氣,這才看向了布萊克:“你的資料庫輸出程式我已經簡化好了。”
“感謝感謝。”布萊克連忙湊到螢幕前,上下瞄了瞄後感嘆道,“資料庫太龐大了,這方面還是你的方式比較管用。”
“不必客氣。”椎名有棲從位置上起來,“那麼回見。”
布萊克望著椎名有棲遠去的背影,小聲嘀咕:“這位也是舊仇舊恨壓一起的……”
……
準備返回房間的椎名有棲路經休息室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休息室的自動門是開啟的狀態,所以房間裡的交談聲隱隱傳達到了它的耳裡。
那正是自己最親密的朋友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覺得我做錯了!”崔真熙失控地朝面前的金髮男人喊道,“那是繆苗!如果不是當初因為我的失誤,她本來可以和你們一起返航的,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因為後來的事情變成那樣了!別人就算了,為什麼你也不能理解我?!你也見證了那一切不是嗎?!”
“崔,你稍微冷靜一些。”海因茨滿頭大汗地朝崔真熙比著冷靜的手勢,他總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歇斯底里了。
相比已經情緒極端化的崔真熙,被她怒吼的艾德曼只能用波瀾不驚來形容,他擰著眉說:“上面已經撤回了讓她去米爾登霍爾的命令,一切以指令為優先。”
“她做不到的!她不適合前線!萬一發生同樣的事情怎麼辦?萬一她再崩潰怎麼辦?!”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你要全面否定你的朋友?”
崔真熙嘴唇都在顫抖:“你們也清楚這次作戰的風險對吧?!可能全滅……我們可能都會死啊!為什麼你們還能那麼平靜?!”
艾德曼靜靜地看著崔真熙,碧藍的眼彷彿大海一樣包容平靜:“我個人看來,現在瀕臨崩潰的人是你。”
崔真熙頓時煞白了臉,而海因茨連忙擋到了兩個人之間:“喂,艾德曼,你也少說幾句。”
“崔。”艾德曼目不轉睛,“你也一樣。”
崔真熙退後了一步,怔怔地:“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也一樣’?”
“你在藉著繆來發洩自己的情緒罷了。”艾德曼一針見血地戳穿了崔真熙,“你只是將她當做自己的心靈寄託,以為讓她離開,就能讓自己的內心得到平靜和慰藉。們都是一樣的,太情緒化了。”
崔真熙狠狠地在自己的嘴唇上咬了一口:“那你告訴我怎樣才是對的。”
“我們是軍人。”艾德曼聲音如磐石一樣冷硬,“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前提,聯邦的意志就是我們的意志,我們不需要有個人情緒和思想。哪怕這場戰爭是沒有意義的,註定失敗的,作為軍人,我們依然要服從自己的天職,服從上面下達的一切指令。”
“崔,無論是你還是她,你們都不是合格的軍人。”
……
“我一直在思考,這樣軟弱的自己,這樣總是被情緒主導的自己,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機師,一名可靠的中隊長嗎?”繆苗依偎在金髮青年的懷裡,平靜地進行著自我剖析,“我總是不夠理智,也做不到對愈加殘酷的戰況熟視無睹。我其實完完全全是一個半吊子,連基本的覺悟都拿不出來,徒有虛名的倖存者而已。”
今夜是備戰的前夕,從明天開始,他們就不會再有跟今晚一樣安寧休閒的時刻了。
才剛吵完一架,又重新修復了關係的他們一起和衣躺在了床上。
“別再說了。”尤拉諾維奇反手抱住了她,“保持這樣也無所謂。”
他從來沒有希望過她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縱然她在機甲駕駛上面多麼努力,縱然她在指揮上有多麼出眾的才華,她的天性已經決定了她要拿出遠遠比別人更多的勇氣才能適應真正的戰場。
如果這次勝利了,那麼她將來也無需再強迫自己去做違背自己本性的事情了。
如果這次敗北了,那麼她將來也沒有機會強迫自己去做違背自己本性的事情了。
但是他的內心深處,竟然有一絲該死的慶幸和竊喜。
明明知道自己的極限已經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