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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陣悠揚的古琴聲,憂愁中帶著渺遠,乍一聽曲調輕柔再細聽卻聽出了其中的蒼涼,我並不是一個懂樂律的人,可今夜卻不知為何意外地聽懂了這琴聲中所夾雜著的情意。
腳不自覺地便向著那琴聲傳來地方向走了過去,一路上只有草叢中時不時響起的蟲鳴與琴聲相和,周圍靜謐到了極致。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眼前的景物忽然一晃,我掠過眼前低矮的灌木叢向著河岸邊望去,結果卻正對上了一雙眼睛,帶著霧氣與迷離,幽深的眼睛像一潭湖水牢牢地吸引著我的視線,我感覺到我的心臟一陣鼓點般的律動,眼前的景耳中的聲全都在這瞬間淡去,只剩下那個逆光的輪廓隔著千里萬里落在了眼中。
“知淺,過來。”
清冷的聲音中透露著些許暗藏的溫柔,我在聽到的一剎那有些晃神,眼底有光忽明忽暗地聚攏我依稀之間彷彿又見到了那個夢境中曾見過的身影,冰藍色的長袍,冷淡的神情,還有那漫天飄落的梨花。
“你等的人來了麼?”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我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阿黑的身邊還站著一名男子。
“這是河神。”阿黑平靜的聲音響起,為我解答了疑惑,河神衝著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抱起古琴衝著阿黑躬了躬身,再一個晃眼便就不見了,此時此地終於只剩下我同阿黑兩人。
我心裡莫名地有些緊張,繞過灌木叢走到阿黑身邊,略有些不自在地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等你。”
清冷的聲音緩緩流入耳中,剛平靜下來的心又一次劇烈地擂動起來,我強裝鎮定地偏轉頭去,隨手波動著身旁灌木叢上開著的小白花,隨意地開口問道:“你等我怎麼在這裡等,你知道我一定會過來?”
“嗯,我知道。”
很簡單的四個字,很平淡的語氣,可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心口怦然跳動,擂動的鼓點好像是落在了心上,我扭頭去看阿黑結果卻又一次對上了那雙黝黑的眸子,四目相對,有那麼一瞬間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連心都幾乎要忘了跳動。
阿黑的手伸向袖中,掏了掏,掏出一個竹筒遞到我眼前,袖口有淡淡的草藥香,混著那清冷的氣質很是讓人舒心。我偏了偏頭,有些困惑地望著阿黑不知他是何意。
“這是最後一劑藥,我是來給你送藥的。”
聽聞是藥我的眉頭不自覺地便皺了起來,伸出一根手指將阿黑提著的竹筒往外推了推,哭著臉詢問,語氣中竟然意外地帶著股撒嬌的意味:“唔,能不喝麼?”
我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一向面無表情的阿黑竟然笑了笑,抬手將竹筒遞到我眼前開啟,一股濃郁的草藥香撲鼻而來,我側了側頭避開這股難耐的味道,只覺得口中一陣發苦。
“不能。”阿黑果斷而堅決地回答徹底破滅了我心底裡最後的一絲希望,我哭著臉將嘴湊到竹筒邊緣,閉上眼睛打算一口氣喝完,可就在我閉眼的時候卻聽到阿黑輕撫著我的頭頂用一種異常溫和的聲音對我說道,“我放了甘草,這藥不苦。”
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要被那從心底裡升起的熟悉感而弄得落淚,可卻不知為何竟會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被阿黑這般溫和細緻地照料過。
這藥確實同阿黑說得一般並不太苦,可我卻不知是因為放了甘草的原因還是阿黑換了藥方,這藥喝上去與我先前在地府療傷時喝的味道並不大相同,喝完竟莫名的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我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提起精神來,視線飄向遠處卻意外的發現前方湖畔竟然飄拂著點點微弱的熒光,原先盤旋在腦中的睡意頓時消去了一大半,我欣喜地指點著前方,扯著阿黑的衣角示意他去看。
“是螢火蟲。”
我點了點頭,拉著阿黑向前跑了兩步,伸手便想去捉那飄忽不定的小飛蟲,點點熒光從指縫中悄然溜走,幾番捕捉卻始終不得要領這讓我不免有些喪氣,眼前那飄拂著的螢火好像也存了捉弄我的心,時而聚攏在我眼前,時而又忽然散開,那囂張的氣焰不免讓我氣結。
我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那群小飛蟲,瞅準了時機忽地便跳起撲了上去,結果卻因為夜間地滑,腳下一個踉蹌便衝著那幽靜的湖水撲了過去。
若是此時河神剛巧出來只怕是會被我直接又砸回家去了
我這麼想著卻忽然感到腰上一緊,向前撲去的趨勢被身後站著的阿黑攔住,繼而轉變成了向後倒去的姿勢,我一下子便撞在了阿黑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