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燭火畢啵聲響,夜色無限綿長。
“你在發抖?”江載初的聲音穿透此刻靜謐傳來,分外平靜,“是怕我麼?”
維桑並沒有答話,卻也是因為,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終於還是放開她手腕,她便順勢後退了一步,只逆來順受地低著頭,輕聲道:“是怕服侍得不稱將軍心意。”
那個類似擁抱一般的溫熱的觸感迅速消融,江載初抿著唇,眼角露出諷刺笑意:“像馬上那一次,你哭喪著臉,的確不合我的心意。”
維桑身子僵了僵,眼睜睜看著他在床上躺下,渾身上下卻又起了潮意,冷汗一層疊這一層往外滲。
“是要我親自抱你上來麼?”他半靠在床邊,嗓音略略有些低啞。
維桑咬牙,走向床邊只有短短五六步,於她卻不啻於千山萬水,當真要豁出一切,才能做出爬上他的床,這般毫無廉恥的事吧?
他卻饒有興味地靠在床邊,彷彿在欣賞這一切,並不出聲打擾。
膝蓋剛剛屈起觸到錦墊上,身子便是一輕,江載初已經攬著她的腰,迫不及待將她抱起,放在床的裡側。單手撐在她的枕邊,他修長的身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覆上來,
維桑心中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要怕,強迫自己看著那張臉,依舊是那樣,劍眉星目,好看得挪不開眼睛,卻也籠著冷漠殘忍的目光。在他眼眸中倒映出的,不過是一具獵物罷了。
“當初的明媒正娶你不要,便只配馬上苟合”
她一直不敢再去記起那句話,可是此刻,這句話又這樣清晰的印刻在心底。
“其實你怎麼知道我不要那時的明媒正娶呢?”她忽然難以剋制地低低說道,目光卻是渙散的,彷彿並不是在和身邊的男人說話。
江載初幾乎疑心自己聽錯,可她的語氣這樣輕柔恍惚,他用力看著她輕微蠕動的唇,良久,目光變得冷戾,右手掐在她的頸上,一點點,慢慢地收緊。
“韓維桑,我問過你多少次,求過你多少次?”他不怒反笑,“你那時,又是怎樣答我的?”
她臉色發白,眼睛幾乎要凸出來,不由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卻又怎敵得過他此刻的暴怒氣力,只是徒勞地掙了掙,發出絕望嘶啞的聲音。
月光從窗欞外落進來,透過層層床幔,他意識到她真的快要死去時,終於鬆了手。
維桑雙手撫在脖子上,劇烈咳嗽起來。
他卻已經恢復冷靜,看著她滿臉通紅、咳嗽得渾身顫抖的狼狽樣子,輕聲笑道:“還敢不敢說那樣的話了?”
她縮在床角,拼命搖頭。
他淡淡笑了笑,重又躺下來,“睡吧。”
咳嗽了許久,方才止住了。那種窒息的壓迫感覺卻還在,維桑看著他微微張開的手臂,知道他在等她。
維桑終於還是靠過去,輕輕將頭放在他的手臂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年輕男人的呼吸輕緩平和,分明是交頸而臥,這樣纏綿旖旎的場景,可她心裡卻始終是涼的,又怎麼安眠呢?如今他,大多數時候冷酷淡漠,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出難以剋制的戾氣。可她卻也只能這般承受。
江載初約莫是在兩個時辰後起來的。相擁著睡了一晚上,他除了將她抱在懷裡,並未再如何進一步動作。
維桑還在沉睡,乖乖地側著身,卷在被衾中一動未動。
江載初自行起來,穿上了外袍,出門的時候腳步卻頓了頓,回頭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影,淡淡笑了笑。
他的嗓音還帶著晨起的慵啞:“韓維桑,以後日日給我暖床,你這樣夜不能寐,恐怕會撐不住身子。”
床上的人影終於有了動靜,窗幔輕輕飄動。
維桑動了動早已僵硬的身子,慢慢從被衾中坐起來,聽到門扣上的聲音,昏昏沉沉的閉了閉眼睛。
她確是一晚未睡,直到他出了門,身體才算鬆弛下來。
可她拼命將呼吸壓抑得這樣低,他竟然也知道她並未入睡
即便同床共枕,他們還是在彼此防備吧?
維桑苦笑著慢慢躺回床上,傷後脫力睏乏至今,他不在的時候,她終於可以稍稍安心睡一會兒了。
凌晨還是月明星稀,侍衛已經備了馬。江載初隨手牽過,翻身上馬,向永安門附近駐紮的軍營疾馳而去。
天還未亮,長風城籠罩著淡淡一層白霧,馬蹄聲敲在溼漉漉的石板上,清脆如同雨落。一路上幾大軍營還在休息,只有巡邏士兵見到他,恭謹立在一旁行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