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清亮的眸子裡似乎盛滿了枯槁的餘燼,維桑有些麻木的點點頭,似乎還想要再求:“上將軍”
“既然上將軍說了不幫,還不起來,滾出去!”景雲忽然大喝一聲,將維桑拉了起來,重重一推,讓她跌出了門外。
江載初將目光移向景雲,噙著似是而非的笑,安然回坐。
“不是討厭她麼?”他將手中狼毫蘸了蘸墨,淡淡道,“便多看她跪一會兒,心中不忍?”
景雲心下有些煩躁,卻又說不出為什麼,只粗聲道:“將軍,我覺得她不該是這樣的。”
“哦?那她該是怎樣?”
“她既求了你,你又不答應。她韓維桑便該拔出刀子與你拼命才是!”景雲想了想,苦笑,“就是不該這樣的逆來順受。”
江載初手中一頓,輕笑道:“阿雲,她早就不是那個動不動便拔刀子與人拼命的韓維桑了。”
“可是你分明答應了她要保蜀侯。如今她取下長風城,你——”景雲想說“你也該踐諾”,卻又不敢,只能卡在那裡,用力蹙著眉。
“阿雲,你為何這般在意我是否踐諾?”江載初饒有興趣問道,“你不是想殺了她麼?”
“我是想殺了她!可,這般卑劣的女子,可我不想將軍您,虧欠了她一般——”
“我並未虧欠她。”江載初笑著搖搖頭,這孩子跟隨自己這麼多年,心中意氣,卻還是如當年個少年,他慢慢解釋道,“我答應她保蜀侯,只是答應她寫那封信。若是楊林如常人一般想,自是會害怕我的武力威脅,不會廢蜀侯。”
“可楊林還是自立為侯了。”
“這便是人心,人心難測。我做了我該做的事,只是對方卻不按照慣常的路數來,是我控制不得的。”江載初輕聲道,“她明白這個道理。”
“那還要留著她麼?”景雲輕聲道。
“嗯。”他含義不明的應了一聲,“讓她留在這裡。”
“是。”景雲點點頭,眼下他心中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大哥,攻下了長風城,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如今我們攻下長風城,有了屏障依靠,南北分治的局面已經形成。景雲,我要你修復這城池防禦,其餘則按捺不動。”江載初緩緩道,“北邊朝廷若有這魄力,便該派大軍前來征討。若是沒有,便正好讓咱們休整,只等來日,我便率軍北伐!”
三年來日日不得安眠,此刻在這長風城駐紮下,宏圖霸業彷彿已近在眼前,景雲心中激盪,單膝下跪道:“是,上將軍!”
江載初含笑看著他,輕輕揮了揮手。
維桑回到小院,未稀正手腳麻利的晾出洗乾淨的衣裳,招呼道:“姑娘,我去給你倒茶。”
她卻彷彿沒有聽到,走進裡屋,反扣上了門。
小心將頸間那串鏈子摘出來,上邊掛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錦囊,再開啟,裡邊是一粒叮咚作響的小小鈴鐺。維桑拈在指尖,細細看著,直到此刻,一直繃緊的絃斷了。溫熱的液體溢滿了眼眶,她揚了揚頭,本想讓它們回落進眼底,可真的止不住,一粒粒滾落下來,彷彿是串珠忽然灑了。
來到這裡,她做好了完全準備。
準備被殺,被辱,她一直像是局外人一般,看著如今韓維桑的一舉動,彷彿是在看一場皮影。可是為什麼世事還是如此艱難?
蜀侯被廢下落不明
“阿哥,阿嫂,我真的做不來”她拼命咬住了下唇,抑制住哭聲,雙肩劇烈抖動著,“我真的做不來我以為能救阿莊的我以為”
唇上想來已經咬破了,口中微微滲出血腥的味道,她緊緊閉著眼睛,忽然想起那一日,阿嫂雙目中滴著血,將那縮成小小一團的孩子塞給她,一字一咳,“小妹,阿莊就託付給你”她將哭鬧不停的侄兒抱在懷裡,“我知道。”
三年了,她做了一切陰狠刻毒之事,與故土別離,與愛郎反目,可是為什麼,卻還是不能完成當日的囑託呢?
或許或許你不該這樣了。
或許,去救了阿莊出來,那些旁事、天下,又與你何干?
維桑被這個想法擊中,臉上還掛著淚珠,呆呆坐了很久,才聽到未稀在用力拍門:“姑娘,姑娘你在麼?”
她連忙站起來,從銅盆裡絞了塊帕子擦了擦臉,將門開啟了。
“姑娘你怎麼了?”未稀盯著她的臉,有些懷疑道,“不舒服麼?”
維桑深深吸了口氣,從容掩飾:“沒有,吃飯了麼?”
未稀才收拾了碗筷,忽然怏怏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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