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侍女笑著替她擦去那絲潤溼,“郡主,咱們出去吧,寧王殿下已經到了。”
鳳冠上的珠簾隱約遮擋了視線,她便順從地扶著侍女的手,走至門外。
肅穆而莊重地迎親隊伍,大約皆是皇帝的禁衛軍,一色銀色鎧甲,頭盔上繫著紅纓,初晨霧靄中,壯闊至極。
隊伍的最前邊,是她熟悉的身影。
寧王以玉冠束髮,腰配玉劍,深紫朝服上金龍張牙舞爪,襯得身姿挺拔修長,面容英挺。他翻身下馬,親自來扶她:“郡主,請上車。”
她立在原地不動,良久,方才把手放在他手中。
他能察覺到她的手在微顫,一顆心失律片刻,終究還是穩妥地將她帶上車。維桑甫一坐定,就伸手撩起眼前珠簾,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合禮儀,可是此刻她只是想再看他一眼而已。江載初尚未離開,她觸到他深邃的眸色,一顆心忽然砰砰亂跳起來,心底是難以描述的軟弱與混亂——幾乎想要落下淚來。
他能讀出她的心意,卻只是掩飾起那絲黯然,放下了車簾,深吸一口氣,喝令:“啟程。”
一路行至皇城,車隊行過丹鳳門,最終停在了含元殿前。
文武百官皆候在龍尾道兩側,看著寧王下馬,扶下這位來自川蜀的郡主。
這也是維桑第一次見到這般壯闊的宮殿。
大晉朝五代帝王修築的宮殿,在這晨輝中,一眼竟難以望到盡頭。所謂九重宮闕,千宮之宮,那種氣吞萬里的氣魄,一時間令維桑屏住了呼吸。
“郡主。”寧王低低提醒了一句,“陛下與太后皆在含元殿。”
她的目光從氣勢逼人的含元正殿上挪開,低低說了句:“好。”
他小心走在她身側,引著她走上龍尾道,身後是長長的禮官隊伍。
龍尾道兩側站滿了官員,維桑用眼角餘光望去,只見烏泱泱一片,各色官服,各色陌生面孔,有些恍惚。
“你看右首那個年輕人,便是元皓行。”許是為了緩解她此刻的緊張,江載初壓低了聲音同她說話。
維桑不為人知地偏了偏頭,目光恰好與那年輕人相撞。
身上彷彿有清凌凌的水流落下來,她的腳步頓了頓。
元皓行明明年歲並不大,為何這雙眼睛這般鋒銳,彷彿能刺破自己的心事?維桑心中一驚,儘量從容著轉回目光,不經意落在江載初所配的劍上,想了想,方道:“你腰上配的是何物?”
“婚禮用的禮器。”他答道,“是把玉劍。”
“我進了含元殿,你你會陪著我麼?”她只覺得手心漸漸潮溼,眼前這未知的一切,忽然令她升起懼意。
“我會在。”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秀麗的側顏,嫣紅的薄唇,以及秀挺的鼻子他一直刻意不在想,今日她穿著嫁衣,是多麼美麗而他陪在她身邊的時光,卻只剩下這數十步路而已。
他要親手將她,送至皇帝身邊。
從此深宮幽幽,再難相見。
“你會在哪裡?”她的聲音幾乎要哭出來。
“你和皇帝之間。”他胸口一片透涼,“只要你抬頭,我便在那裡。”
郡主入殿,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稍稍眯起眼睛。
他的目光苛刻地又一次從頭至尾打量維桑,最終停留在她珠簾後隱約的五官間。雖然已經聽王祜說起過,可是眼前這穿著嫁衣的少女,竟是超出自己意料之外的秀美。她的目光透過那些玉珠,有些羞怯,亦有些安靜地同他對望。
是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睛。
皇帝心中一喜,安然坐著,將目光落在了她身邊的寧王身上。他並沒什麼表情,比起往日,只是臉色略顯蒼白。
唇角笑意加深了數分,皇帝招來身邊內侍,低低吩咐了一句。
兩側官員們魚貫而入,禮官開始宣讀詔書,待到宣讀完畢,文武百官皆跪下,齊呼萬歲。
皇帝慢慢站起來,走向維桑。
維桑亦是伏在地上,這針落可聞的殿中,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顆心砰砰直跳,就連腦子也是恍惚著的,一副又一副凌亂的畫面四散飄逸。
杏林中和他初遇,深夜的錦州城他拉著自己疾馳在小巷中,大雪紛飛的那一晚,他低下頭,溫柔的親吻自己
可那些往事之中,大哥、父親、阿嫂,卻一個接一個的走了戰場枉死的兵士,流離失所的難民,賣妻鬻子的族人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正在走向自己的男人!
維桑伏在地上,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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