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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倏地把黑框眼鏡取了下來,不耐煩地往地上一扔,啪嗒的聲音驚得秦真站在門口沒敢吱聲。
“什麼意思?要做詳細的檢查?上一次是你跟我說什麼問題都沒有的,怎麼又要我來做檢查?”他的聲音飽含怒意,面部線條緊繃得厲害,又恢復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不知道那頭的人又說了什麼,他忽然一下站定不動了,然後低沉著嗓子一字一句地說:“你是說,我有可能什麼顏色也看不到?不是紅綠色盲,也不是色弱,而是完完全全的”
那兩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間結束通話了手機,再也不聽對方囉囉嗦嗦的長篇大論,砰地一聲把手機給砸在牆上。
驚人的力道毫無疑問把手機給五馬分屍。
震驚之下,秦真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躲在了門邊,沒有讓他發現自己,心臟砰砰跳動了片刻,她無聲無息地又回悄悄到客廳。
她好像撞破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程陸揚的眼睛發生了病變?所以她恍然間想到了手機被搶的那天晚上,她不過是在辦公室裡拿他的衣服顏色來開了個玩笑,沒想到當時他會那麼大的反應,直接呵斥她出去。
他是色盲?或者說他正在一點一點變成色盲?
她愣愣地坐在沙發上,忽然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想起方凱說過他時常穿那些顏色各異的鮮豔服裝,並且毫不自知自己因此成為了人群的焦點。她曾經以為那是他騷包,就愛標新立異、招搖過市。
他從來不開車,按理說他這種身份,加上方凱又經常請假,如果會開車的話行動起來也方便得多可他從來沒有要學車的打算。
還有很多次她把檔案袋交給他的時候,就算只有兩個顏色,他也執意要她在檔案袋上標註文字。一旦她嫌他麻煩,他的脾氣就會變得十分糟糕。
他真的是色盲,或者說色感極差極弱。
秦真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裡,消化著這個無人知道的秘密。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程陸揚從二樓下來了。看見秦真木訥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樣子,他頓了片刻,才走進客廳,問了句:“又在為你無疾而終的初戀傷春悲秋?”
左手在牆上隨意地按了一下,客廳頓時明亮起來。
秦真抬頭看他,發現他又恢復了一貫的吊兒郎當的樣子,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子口袋裡,完全沒了剛才的煩躁和憤怒。
她拎著褲子站起來,大言不慚地說:“我餓了,有吃的沒?”
程陸揚瞥她一眼,“搞清楚這是誰家!有也不給你吃!”
“大爺你行行好,看在我失戀的份上賞口飯吃吧!”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於是她也不要臉地假裝什麼都沒聽見,“你看這褲子腰這麼大,好歹讓我把肚皮撐圓,它才不會往下掉了啊!”
程陸揚瞥她一眼,帶著她往廚房走,指了指桌上已經涼了的海鮮麵,“自己熱!”
秦真後知後覺地看著桌上兩碗不知道什麼時候做好但是一口沒動的海鮮麵:“你剛才做的?我睡覺的時候?”
程陸揚哼了兩聲,表示回答。
“那你幹嘛不吃啊?”她拎著褲子去熱面,實在嫌麻煩,就把褲子的腰際打了個結,然後雙手操作。
程陸揚就這麼站在門口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樣子,也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她熱面。
她穿著他寬大的衣服褲子,顯得很滑稽,頭髮也鬆鬆散散地披在腦後,一點也沒有平時那種職業女性的模樣。她甚至十分隨意地一邊開火一邊哼歌,完全沒了下午時的傷心欲絕。
說不上來為什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她睡著了,他也就沒有吃麵的心情了,總覺得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面吃飯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方凱多次送他回來時,他會殷勤到可怕地把方凱強行扣留下來,然後親自下廚做兩人份晚飯的理由。
不願意一個人面對空空蕩蕩的餐桌,不願意一個人吃著熱氣騰騰的食物。
海鮮麵重新熱一次就糊掉了,麵疙瘩黏在一塊,魷魚也不再恰到好處的鮮嫩。
程陸揚本來沒什麼食慾,結果看到秦真呼啦呼啦吃得歡快,也就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裡。
相比起他的優雅姿態來說,秦真壓根毫無吃相。
他忍不住又說她:“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媽把你生下來的時候是不是忘了掀開尿布看一眼,才會導致性別錯亂,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