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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手機幾乎花了秦真一個月的工資,她心疼又氣憤,瞧著手機被他握在手裡,想也不想就衝過去搶。那男人沒想到她這麼大膽,居然被她撲了個措手不及,險些叫她把手機又搶回去。
秦真對著他又打又踢,鐵了心要搶回手機,嘴裡一個勁喊著救命。那男人一見巷子另一頭有人跑來,心裡也是又驚又怕,霍地從褲子口袋裡拿了把水果刀出來,惡狠狠地要秦真滾蛋。
秦真重重地踹了他膝蓋一腳,死咬著嘴唇一把奪過手機,然後轉身就跑。哪知道那男人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惱羞成怒地揮刀而下。
轉身的時候,秦真尖叫一聲,卻在一瞬間看見了已然跑到她面前的程陸揚,千鈞一髮之際,程陸揚也顧不得那麼多,將她朝身後猛拽一把,替她免了挨刀的劫難。
然而事情沒完,一刀沒扎中,眼見著還來了救兵,歹徒火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朝著程陸揚重重刺過去。程陸揚又不是超人,也沒練過武,一個躲閃不及,下意識地舉起右手擋了一下,於是一身古怪的悶響,那把刀子插進了他的手臂。
歹徒在他的吃痛聲裡拔出刀子就跑,秦真慌了神,尖叫著問程陸揚怎麼樣,也顧不得歹徒如何了。
昏黃的路燈之下,程陸揚的手臂往外汩汩滲血,白襯衣被染得鮮紅一片。雖然看不見傷口,可光是看著剛才歹徒那一下子也知道他傷得不輕。
秦真都快哭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害怕,顫著聲音問他有沒有事。
程陸揚簡直服氣了,沒好氣地衝她吼道:“哭個屁啊哭?剛才為了個手機跟歹徒拼命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哭?”
他的手臂簡直又麻又痛,還能清楚地感覺到溫熱的液體飛快地往外流逝。在秦真茫然失措的反應裡,程陸揚扭頭往巷口走。
“你去哪兒?”秦真啞著嗓子跟個無頭蒼蠅一樣跟了上去。
“醫院!”程陸揚咬牙切齒,“有的人想看著我失血過多而死,我偏不順她的意!”
程陸揚招了輛計程車去醫院,秦真十分乖巧地跟了上來。
掛號的時候,秦真急急地追上去,“我來吧?”
程陸揚沒理她。
掛完急診進去拍片的時候,秦真又扒拉著門框問他,“要我陪你嗎?”
程陸揚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醫生說傷了筋骨,得立馬處理傷口,然後打上石膏,秦真急得不行,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程陸揚不耐煩地吼了句:“來個人把她拖出去成嗎?在這兒看了礙眼!”
進醫院的時候是九點半,等到程陸揚從治療室出來時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蒼白的燈光下,秦真抱著手臂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表情極為不安。聽見腳步聲,她霍地抬頭朝他看過來,在見到他包得跟粽子似的右手之後,眼淚汪汪地站起來。
程陸揚幾乎以為下一秒她就要哭出來。
認識她這麼久,要麼看見她忍者神龜的一面,要麼看見她女超人似的跟外賣小哥或者歹徒寧死不屈地搏鬥的場面,何曾見過這副小女人的委屈模樣?
程陸揚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一米六左右的矮個子女人,長得清秀漂亮,眼睛很大很亮,會讓人想到小時候玩的玻璃珠。要說驚豔,其實也沒有,頂多是清秀佳人,身子還瘦不拉幾的。面板蒼白而不夠紅潤,看著像是很久沒曬過太陽。
要不是她這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強烈地意識到,原來這傢伙也是個女人!
也許是骨子裡的雄性基因作祟,程陸揚微微一頓,臉色沒那麼難看了,只是兇巴巴地問她:“你擺出這麼一副‘友誼地久天長’的表情,我是要死了還是怎麼著?”
秦真亦步亦趨地走到他面前,低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抱著紗布打著石膏的手臂,眼裡閃爍著亮晶晶且可憐巴巴的小星星。
程陸揚直覺她要安慰自己感謝自己,於是已經做好了接受這一枚好人勳章的準備。豈料秦真確實委屈地開口了,出口就是一句:“蚊子好多,我被咬死了”
她居然是因為這個才露出這種表情的?!
“!!!”程陸揚怒極反笑,“要真把你咬死了,簡直是喜大普奔!我一定申請給它評個見義勇為為民除害獎!”
然後轉身就往藥房走。
秦真欲跟上去,結果被醫生揪住了,“誒!那個小姑娘,你過來一下!”
“啊,可是我朋友——”她指指程陸揚,想說自己是跟他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