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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五十多歲的義軍老兵痛哭起來。他是一個早年失去了土地的農民,妻子、兒子和女兒均在蒙古貴族的圈地運動中被殺,失去了土地和親人,只能去四處流浪,以討飯為生,後來投靠了李二,參加了義軍。
現在,他也走到了自己人生的生死關口。無論怎麼樣,這個時代的中國農民都無法擺脫掉籠罩在身上的濃厚的悲劇色彩。他們無法主掌自己的命運,只能隨波逐流。他們的每一步選擇,都是一次生死的賭博。
“老人家,投降吧。”
他猛的轉過身,發現一群共和軍兵士已經圍上了他,這些全身掛滿了盔甲,手執盾牌和砍刀,只露著一雙眼睛計程車兵們,目光中透著冷酷,同時閃著若隱若現的一絲憐憫。勸他投降的是一名帶隊的校尉,在共和軍的建制中,這是最低一級的軍官,設定靈活,只在具體的戰鬥中臨時指派,率領小規模的行動隊進行巷戰和城池攻堅戰。若有軍功,立刻再行提升。
老人環顧四周,城牆上的戰鬥已經停息了,兩千名義軍無一人投降,全部戰死。到處是密密麻麻的敵人,正在檢查義軍的屍體,收繳散落的武器。城下,敵人正在進城,首先進來的是一隊騎兵,旗幟林立,森嚴雄壯的衝了進來,直奔城中央最繁華的一條大街,大元帥府。
在那裡,更慘烈的戰鬥還沒有結束。
這不像是由善良寬仁的漢人組成的軍隊,更像是一具具毫無情感的殺人武器。
這名校尉一臉期待,仍在望著這名老人。他不想殺他,他可以肯定這是一位善良的老人,是因為無家可歸才投靠了李二。
“降了吧,老人家!我們不會害你的。”
“我不降!!”
老人突然嘶聲怒吼,尖銳的叫聲彷彿震動了整個徐州城。怒目圓睜的他,眼神既飽含著憤怒,又像是即將解脫。
他手執鋼刀,拖著受傷的身軀,竭盡全力的爬上了城垛,腳一蹬,頭朝下,像個麻袋一樣墜了下去。
校尉撲到城牆上,想拽住他,但根本來不及了。看著老人那直挺挺的屍體,他的眼睛溼潤了。
天還沒亮,李二聚集了五千多名親信部隊,指揮他們脫下青色的義軍服裝,打扮成平民百姓,然後散入街巷,等到朱雲天進城的時候,給他來個突然襲擊。
這招正是採用了周伯言的“化整為零”之計,以做最後的掙扎。
城外炮聲隆隆,殺聲震天,元帥府內卻緊張有序的實施著下一步計劃。儘管城頭上的兄弟們奮勇殺敵,用生命為他盡忠,李二卻早在心裡把徐州城給放棄了,這些人死了亦是白死,只能起到為他暫時拖延時間的作用。
周伯言一身書生打扮,用低沉的嗓音道:“城破後,必會有大量的儒生、富商前去迎接朱雲天,阿腴奉迎,我料到時場面會比較混亂,元軍防衛定會露出破綻,我就扮成當地大儒混在人群中,找到機會,傾力一擊,為天下漢人除掉這一禍患”
李二聽他要與朱賊同歸於盡,趕緊裝出一副很感動的樣子,上前握住他的手,嗟嘆道:“伯言,真乃我此生知己也!我亦不想再苟活於人世,不如同去罷了!”
他這身打扮不像有學問的大儒,倒像是個殺豬的屠戶。當慣了黑社會老大,又做了一年多的大元帥,整天頤指氣使,一看就是個老大,想裝成大學士也沒那個形象基礎。
周伯言對他這一打量,便搖頭拒絕了,“不可!元帥一去,必被認出,還是另尋他法,出城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它日東山再起,還是有希望的。”
臨行了,周伯言說了一句勉勵的話。其實從心裡,他對李二這個老大已經絕望了。此去跟朱雲天同歸於盡,正是因為看破了局勢,自知義軍氣數已盡,沒有捲土重來的可能。他要以死懲罰自己當初錯誤的選擇。
一失足,成千古恨。這話真沒錯。當年選錯了老大,造成現在不僅發不了財,打不下江山,連他媽命都保不住了。
周伯言在懷中藏了一把匕首,一拱手,再不回頭,絕然的出門而去,消失在夜色迷濛的巷子裡。
李二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酸甜苦辣,不知心中到底是何滋味。他見兵士們裝束已畢,幾個親信奔來奔去,正忙著替他把裝滿銀子的大箱子裝上馬車。都這時候了,他不忘了要把這銀子拉出府去,埋在一處秘密之地,以便日後急需之時,再回城來取。
“元帥,都準備好了,咱們走吧。”親信上來勸他。
李二環視這奢華的大元帥府,戀戀不捨的又看了幾眼,在兄弟們的環擁下,步出了府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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