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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之緣。

“管家爺爺退休啦？還好嗎？”不知為何，林修覺得林俊在話問出口的時候有些猶豫。

林修面色如常，平靜的回答道：“你走後三年就過世了。”

林俊驚訝，然後微微低頭看著地面手不自覺的拽著褲邊，如果林炎峰在場就會知道這是林俊緊張的小動作。

“那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林修淡淡一笑，別有深意的看了林俊一眼，說道：“沒有。”

“是嗎？那真可惜。原來連管家爺爺都不惦記我。”林俊故意用玩笑的語氣說道，轉了個身，不讓林修看到他臉上的失望。

管家爺爺，當年你能親眼看著我被哥哥關了一年，我又能指望你為我解釋什麼呢？

“你走後，爺爺其實一直很擔心也很想念你，雖然他沒說，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似乎是瞥見林俊臉上的失落，林修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他沒說，你又怎麼能知道？猜測而已。”林俊此刻的表情分明在說，我不需要施捨。

林俊顯然不想再與他多說，指著門說：“把它開啟，我要住裡面。”

他命令般的語氣彷彿經常發號施令一般，不禁讓林修好奇當年膽小的二少爺這八年來時如何度過的。

一定不好過吧！身邊一個親友都沒有。

“親人？那樣的哥哥和爸爸拿來做什麼？放心，我這些年過得比從前好得太多了。”林俊對著他笑得曖昧不明。

林修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低階錯誤。

“你變了。”

“如果是你，你也會變。不廢話了，把它開啟吧！”

林修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後說道：“二少爺，你的房間在別處。這邊請。”

林修的態度和做事方法讓林俊很不爽，“我住在哪裡還用你還管不成？”

“不敢。”林俊突然發覺林修是個很有趣的人，典型的口不對心。林俊斷定，誰都不能使喚他，他做事的唯一準則是他自己的意志。他只會做他自己認為應該的事情，對於其他人的要求，他一邊禮貌的回應，一轉身，全都丟到腦後。

林修嘴上說不敢，腳下卻不動，壓根沒打算叫人來開鎖。

林俊一腳踹開了門，生鏽的鐵鎖落下，荒蕪的景象拉開帷幕。雜草放肆的長到腰際以上，密密麻麻遮擋了道路，不遠處的小屋像是個被人丟棄的髒孩子，遭了風吹雨打也沒人來照料。

院落中所有的景物都比記憶中的要小得多，就連那永遠都無法越過的圍牆也變成彎腰駝背歷經風霜的老人。

林俊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夢境般虛假。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構成了他童年的全部，而這些突然間縮小的事物就如同曾經所經歷的一樣，是那麼遙遠又那麼真實。倒是那些白玉蘭樹長得枝繁葉茂了。

推開了房門，房間內晦暗不明，外面燦爛的陽光只能透射進來一些微弱的光影。房間散發著一股黴臭，到處落滿了灰塵積聚著昆蟲的屍體，頭頂上也不忘結幾個白白黑黑層層疊疊的蜘蛛網，腳下的木質地板因為年久失修而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房間內偶爾傳出幾聲不明聲響像是在迎合一般。

一切都頹敗了。

這個老房間在拒絕外來人的打擾，將自己封閉起來，如果可以林俊希望它能連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和整個不愉快的童年一同封印起來，再也不讓人看到了，包括他自己。

房間內的佈置還停留在他走的那個時候，林俊猜想也許他離開的第二天這個院落就被封了吧！然後被人漸漸遺忘，然後他也被人遺忘。

真是不好的感覺啊！林俊冷笑，林俊啊林俊，都過去了，再也不會有人那樣對你，你也不用因為害怕被人討厭而逆來順受。你啊，以後想笑就笑得盡興，想哭就哭得疲憊，想玩就玩到發瘋，百無禁忌。

他忽然間想到師傅的一句話，活得開心就好。

可是走進臥房的一剎那，記憶蜂擁而來。房間很大，屋內的裝飾卻很少，倒不是他不喜歡繁瑣，而是因為沒有人關心過。放在中間的是一張寬大的床鋪，林俊記得第一次躺在上面的時候他好驚訝，為什麼會有這麼舒服這麼軟的床鋪呢？可是他同樣記得最後一次躺在上面的感覺，一點溫度都沒有。

他就躺在床鋪上，血都快流盡了。房間內安靜得可怕，他甚至能聽到血液從血管中流出，從手腕上的傷口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啪嗒啪嗒啪嗒

林俊站在床鋪前，彷彿看到一個15歲的孩子安靜的躺在床鋪上。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