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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誒,這帽兒螺還真知道回家。”月兒興奮的對我叫著,陽光照在他紅撲撲的小臉上,說不出的生動有趣,“我前日把幾隻帽兒螺的殼子上塗上生漆做了記號,它們漲潮的時候在海里吃飽了後,現在潮落了又爬回來,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你說神不神?”
“真的?”我也來了興致,在護衛淺野十一郎的攙扶下爬到下邊,跟兒子頭對頭的盯著幾隻帽兒螺,“這世界真是太奇妙了,要我說,我就算再活他幾輩子也有許多搞不明白的事。”
“還有什麼是老師搞不明白的?”第三顆腦袋紮了進來。
“久治。”我喜道。突然湊過來和我們一起趴在地上的這個眉目如畫的年輕人,他便是我的得意弟子,現今倭國的半壁之主——平巖久治。
月兒立刻跳起來,橫眉立目的瞪著他,“你又來我家搬糧食了,我家的船哪天回來,你倒比我爹知道的還清楚。”
久治臉上不見喜怒,“前方十幾萬大軍正在交戰,後方幾百萬張嘴在嗷嗷待哺,我怎麼能不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時當是最艱難的時期,熬過了就好了。”
“嗯。”他笑著道:“今年春我已經安排人,督促活下來的人恢復土地的耕作,發放下去的良種也已經春播入土了,熬到今年秋,等有了收成就會好起來的,到時老師就不用四處籌糧那麼辛苦了。”
“久治幹得好。”我欣慰的道。一年多來,倭國這場席捲全國的大災荒,和隨之而起的內亂,奪去了數以千萬計的生命,這些人的死雖然離不開倭國的幕府將軍神原鹿之介的好戰和野心以及錯誤領導,但說到底我也是始作俑者之一,雖然兩國交戰各為其主,不能說是錯了,但死了這樣多的人也不是我的初衷,如今支援平巖久治止息干戈重建家園,就成了我推卸不掉的責任。
“大人看,我們的船回來了。”淺野十一郎指著遠處的海平面說道。
我抬頭望去,一片巨大的帆影隨即出現在了的我視線中。那是我親自設計並督造,由近萬名工人歷時一年有餘才完工的,載重量達4900噸的,此處天下史無前例的巨型帆船‘巨無霸’號,以及也是我一手設計的四條鐵甲護衛艦。
這條巨大無匹的‘巨無霸’號曾是我的驕傲,但現在是每每午夜夢迴讓我心悸不已,汗溼重衫的噩夢的一部分。這船過於龐大的船體和極大的吃水量,使得它除了九江這裡這個我特別建造的港口外,倭國沒有第二個港口可以停靠。前年秋天,也就是天語與倭國海戰前夕,我打算逃回中原,沒等起程即被神原鹿之介識破了意圖,接著又被拓跋秋源所擒獲。雷豐瑜為了救我,只帶了兩個隨從遠涉重洋來到倭國,當時我其他的商船都已被神原鹿之介扣住,唯剩停在外海的這艘‘巨無霸’,於是仁華就通知了這條船前來接應。
但這條巨大無匹的船一出現在內海,立刻就被神原鹿之介的戰船發現了,一路圍堵企圖將它擊沉,這般動靜很快引來了,率領部分船艦接近倭國沿海,試圖來接應雷豐瑜的中原水師統領魯寧的注意,於是一場海上混殺就這樣展開了。接著倭國所有整裝待發,準備去攻打中原的船都開到了這裡,魯寧那裡也把護衛中原沿海的船都調了來,加入了戰團。
那個冬天裡,大火幾乎燒滾了海水,鮮血染紅了海峽,不計其數的死者屍體無從打撈,直被海浪裹挾著向遠方飄去。
在這番混戰中,錦堂和仁華的船著火,他們跌進海中生死不明,雷豐瑜身受重傷險些一命嗚呼,當時的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痛苦的恨不得立時死去。但值得慶幸的是,我忠心耿耿的死士淺野吉次水性不錯,帶著錦堂和仁華潛入水深處躲過了頭頂的大火,被隨後趕來的平巖久治及時救起,才倖免於難。雷豐瑜雖然重傷失憶,但最後也終於活了下來。而我的這條巨無霸,在四條護衛艦的拱衛下,傷痕累累的也奇蹟般的脫出了戰圈。
“老師,我們回吧。”久治過來攙起我。
“我爹的事用不著你管。”月兒隨即跑上來,跟他搶我的手。
我無奈的笑笑,“這兩個孩子。”一手拉起一個,邁步跨上等在巖下的小船,“回去等著收糧食了。”
大船緩緩在碼頭上停穩,我的表弟龍東一溜小跑的從船上沿著跳板走下來,哼哧哼哧的震得跳板直顫,我每一次看他這樣都很擔心胖墩墩的他會一個不小心骨碌到海里去,但事實上他每一次都無驚無險,而我是瞎操心。
“堂兄。”與以往他小彌勒佛一樣的笑眯眯神情不同,龍東表情嚴肅的從懷裡拿出賬本,“我們的船這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