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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慶走進來,“陛下,陳太傅和高尚書到了。”
“請他們稍等片刻,我馬上就來。”為愛人尋藥的心就算再急,臨行還是要將朝中的事一再囑託。
接過壯壯取來的佩劍系在腰間,把放在床頭的那塊龍涎香穿了個孔,繫上繩子掛在脖子上,又拍了拍龍躍那本冊子,“真高興我能為你做些什麼。”然後快步走出了紫微宮,直奔景軒殿。
景軒殿中的陳、高兩人卻沒有他這麼開心,陳起明坐在椅子裡捻著鬍子梢別有所思,高豐年在殿裡走來走去的,也是心事重重。
“他失憶不失憶的,對龍躍的一份執念也從未放下過,如今兩個人天天飛鷹傳書,談得正火熱,冷不丁的這一盆冷水澆下去,不知道會怎麼樣。”高豐年停下腳步對陳起明道。
“如今給他澆盆冷水讓他想明白了,也比將來他進退兩難好。”陳起明也是無奈,“豐瑜和龍躍都是好孩子,兩個人又情深意重,但這些年磨難不斷、聚少離多,我看著也是心疼,可是皇帝這個位子便是如此複雜,要想好好的談情說愛,便不該在這個位子上。”
“當真沒有其他的辦法嗎?”高豐年與雷豐瑜之間兄弟情義深厚,這些年雷豐瑜孤家寡人的寂寞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陳起明搖頭。
“哎。”高豐年長嘆一聲,覺得無力,想要保護這個弟弟,但以自己的智慧,除了拆散他們,又有何法能將傷痛降到最低?
“太傅、哥哥,我此去滇南,一個月必定回來,這期間就說我的傷還未痊癒,需要休養,朝中諸事就拜託兩位了。”雷豐瑜連一句多餘的客套話都不說,一進來就直接噼裡啪啦的倒豆子。
“有一些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聽完再走不遲。”高豐年道。
看著高豐年的神情,雷豐瑜心裡打了個突,捏著劍柄的手緊了緊,點頭道:“哥哥請說。”
“高華彩敗了。”高豐年道。
“是,這次算不得他的錯,那種情況下換做是誰都會敗的。”雷豐瑜道。
陳起明緩緩介面道:“高華彩追隨太上皇征戰天下,未嘗一敗,他一直是神話一樣的存在,現今這一敗這個神話被打破了,也代表著我們那個時代徹底的結束了。”
雷豐瑜皺起了眉頭,看著陳起明等待下文。
陳起明看著雷豐瑜,緩慢低沉的句句道來:“百姓安穩日子才剛過了兩年,人心思靜,這次戎狄的大軍人數眾多,他們長驅直入、銳不可當,高華彩又敗北,人心便開始焦慮不安,急需一個新的神話樹立起來。你們放出龍躍未死的訊息,時候相當的不合時宜。”
雷豐瑜聞言,一拳打在桌子上,紅木大桌咔嚓嚓的裂開了一道口子,“龍躍都病成那樣了,生死尚難以預料,他決不能再去帶兵了。”
“你我都知道這是事實,但那些人不知,他們只按照自己想象的去說,去做,將來真迎龍躍回京,他不赴邊關,文人的筆就能讓他千瘡百孔遺臭萬年,百姓也會戳著他的脊樑骨罵,他若去了,自然就是死路一條。”
雷豐瑜思量片刻道:“新的神話,我會找別人去樹立,龍躍入京的事先緩一緩,我會安排輿論把他病重的訊息先放出去。”
“可有人的本事能強的過龍躍?以龍躍的性格,若你有麻煩,他真的能袖手旁觀?”陳起明道。
陳起明的話像一把刀,深深的戳進雷豐瑜的心房。他緊扣著桌沿,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這時高豐年開口說道:“說起這事,我便想到了孃親,當年她寧可放棄跟爹好不容易得來的在一起的機會,也不進宮做皇后,當時多少有些惋惜,現今想來卻是最明智的。”
高豐年口中的孃親,是他的養母也就是雷豐瑜的親孃,那是一個從最苦難的經歷中堅強走出來,憑著自己的堅韌和努力活出自在、活出快樂的女人。
高豐年此時提到了她,更如是給雷豐瑜當頭澆了一盆涼水一般。父親當年英雄了得,愛母親也是真心實意,奈何為了得天下卻還是傷了她,最後雖坐擁江山卻孤寂半生。一直以來自己都覺得會走出一條和父親不一樣的路,卻難道最終還是要重蹈覆轍?
高豐年走過來拍了拍雷豐瑜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龍躍與母親不同,他會願意為了你戰到最後一口氣,趁現在還來得及,放手吧,對你對他都好。”
“是的,他不同於母親,母親尚知道保護自己,但龍躍他明明什麼都看得明白,明明死裡逃生走了,為何還要回來?春風一度杜鵑啼血呀。”雷豐瑜喃喃的說著,種種之前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