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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龐立刻收了驚訝,換了一臉苦惱。在花船上也就罷了,可這會是在玄衣最重要的殺雷本部,若被同僚們看見他手持繡花針,飛針引線的樣子,不被取笑個十天半月也要當很長一陣飯後聊資!
沉吟了半天,張龐終於找著一個藉口:“可是明公子,我來得匆忙,沒有將那繡花的架子一同帶來,這如何使得?”
“這我已經為你想到了。”明美笑了笑。他明媚的笑容,使張龐忽然明白,這世上大概沒有明美辦不到的事情。認命吧,張龐,他對自己說,跟隨這樣的人,適當犧牲也是值得的。
一個誇張的技師,一個神奇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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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隊侍女分層而立,一隊手持各色線梭立於張龐身後三尺,一隊展拉幾件綢衣,站於張龐前方兩丈,只見他雙手齊動,梭飛絲流,紅的是花顏,綠的是葉嫩,金燦燦的龍鱗,銀閃閃的星河。一件衣裳完了,立時又有侍女換持另一件。
而床畔,二侍女端移茶几充當畫案,半跪二側侍侯筆墨。明美伏出床頭,趴著身子,執筆描繪,每畫完一樣花案,自有人拿到張龐眼前。
一個花樣百出,一個繡工精湛,倒是痴迷了一群侍女的眼。
畫了一、二十張花案後,明美一丟筆,自有識眼色的侍女攙扶他睡回床上。躺了一會,明美道:“張大哥,休息一下吧,我命人送晚膳吧!”
“無礙。”張龐繡完了百來件衣裳——這便是體力的不同,一個才畫了一、二十張,而一個卻已繡了一百多件,“公子先歇息吧,我再多做幾件。”
明美遲疑了片刻,柔聲道:“張大哥,不如將眾位姐姐的衣裳修飾一番吧!”眾侍女心中均喜,她們早在一旁看得心癢癢的,大凡有愛美之心的人豈能對那樣的精繡視若無睹呢?幾個膽大的跪下便道:“多謝公子。”立刻烏鴉鴉地全都跪了。
“快快請起。”明美急道。
張龐也在旁搭腔:“各位趕快起來吧,明公子不同一般主子。你們一片兒全跪了,倒叫他心裡不安生。”不由分說,張龐已經拉起幾個侍女。
明美望了這侍衛一眼,笑道:“各位姐姐趕緊一排兒站好!不然張大哥一個個拉你們,拉得手都乏了,一會哪有力氣拿針喲!”
張龐心下好笑,卻聽剛才被他拉起的一侍女脫口道:“才不會呢!張大人武功高強”
明美溫柔地道:“說得也是,那乏的人必定不是張大人,是姐姐你吧!”
那侍女頓時紅了臉:“明公子好壞!”
房內眾女紛紛掩嘴而笑,笑聲中,眾人心下暗思,明美果然不同一般人,容色傾城,氣韻清雅,技藝獨步天下,卻偏生一點盛氣凌人都沒有。跟他越近,與他相處時間越久,就越感到一股暖意心中流淌。
難怪連殺神大人都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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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晚膳的時候,裟神放下繁務,特意來陪明美,邁入寢室前,老遠就聽見房間裡一片歡歌笑語。心下一奇,悄然前往,這才發現早有幾個同他一般心思的武士侍人門外偷窺。
見大人來了,那幾人慾行禮,卻被大人阻止。
裟神笑了笑:“一起看吧,到底裡面出了什麼名堂。”結果他的笑容更令那幾人誠惶誠恐。何嘗見過大人如此?出狀況的可是大人的寢室呀!
手指輕輕推移窗戶,耳畔已聽到一個侍女笑若銀鈴的聲音:“翩翩若蝶,這名字怎麼樣?”
另一個答:“我說飄然仙子的好!”
窗戶移開一寸,裡面的情形盡收眼底。往日端莊婉約的侍女們這會不知為何,各個出落得娥眉皓齒,衣袂飄飄。如一群偶下凡間的仙子,桃濃李豔,高雅的髮飾,精緻的衣裳,或坐或依,或走或停,另有幾個室內輕舞。仔細看來,她們的容裝同出一轍,渾似自然無妝,服飾雖不同亦是一派風格,輕悠飄然,難怪那二女一個道翩翩若蝶,另一個說飄然仙子,她們說的正是衣裳。
再往前看,張龐坐在床畔,同幾個侍女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而床上的明美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卻是滿面含笑。一旁桌几上的菜餚看來沒動幾筷,也沒有侍女侍侯他用膳,裟神頓時不悅,面色沉了下來。
裟神推開門,裡面的人兒頓時收了恣意,一片白了臉兒跪倒在地。張龐連忙起身行禮。
“哼!”一聲,裟神正欲問罪,床上少年見況不妙,柔聲道,“你們先出去,我要同大人說會話。”
一溜煙地垂首趕忙快走。連張龐都覺得好象做錯了什麼似的,跟著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