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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含笑責備道:“竟然瞞著我!這兩日住在寺裡受苦了吧!何時有喜的?冷統領知道了麼?”
小韻稍稍平復,眉目微有喜悅與羞澀之色,細聲道:“不足兩月,還沒跟他說。”
我輕責道:“你呀,應該一早就告訴他。他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小姐,奴婢”小韻憂心忡忡的看著我,已然凝在唇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嗯,奴婢回去便跟他說。”
“小韻,往後不要自稱‘奴婢’了,你總改不掉。”我握住她的手,卻是一驚,她的手冰涼得嚇人,“手這麼冰涼,我給你拿件外衣。”
“小姐,不必了,我不冷”小韻反握住我的手,拉我坐下來,眉心已然堅決幾許,“奴婢有一樣東西要給小姐看看。”
眼見她鄭重其事的臉色,越發覺得她很不尋常。她從內襟裡摸出一方絹帕,展開放在我掌心。絹帕觸手滑涼,肌理細密,色澤瑩潤,端然是一方上好的絲絹。凝眸看去,帕上畫有一抹人像,眉目姣妍,深瞳點墨,唇如菡萏,眼波如明月流光,影姿如蓮花盛開。
絹帕邊緣稍微發黃,乃多年舊物,帕上畫像栩栩如生、宛然新生一般。
小韻低柔了嗓音:“這畫像與小姐很是相似我不敢妄自猜度”
我凝眉道:“這絹帕是誰的?”
小韻大窘:“是一笑的,有一日,我在他的舊衣物裡看到這方絹帕就收起來了小姐,這畫像想不到一笑糊塗至此、心存妄念”
我搖頭笑道:“你錯了,這絹帕上的女子不是我,你仔細瞧瞧,只與我三分相似而已,虧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連我也會看錯。”我輕拍她的手,淡淡笑著撫慰,“或許,這女子是他年輕時候認識的,你也說了,這方絹帕是夾在舊衣物裡的,定是多年前的人與事咯!”
小韻定定看著我,眸光閃爍:“不是的其實,他貼身帶著這方絹帕,有一次我收起來了,他不曉得,瘋狂的找還大聲的兇我”
說著說著,小韻漸趨哽咽,垂下螓首低聲啜泣。
我起身摟住她,安慰道:“小韻,他不是真的兇你有時男人就是那樣,一急就口不擇言的,並非他故意為之。你且放寬心,這方絹帕只是他的年少情事,而如今,你是他的夫人,任誰也奪不走,明白了嗎?而且,你有了他的骨肉,他開心還來不及呢!”
小韻破涕一笑,抹著淚
翌日午後,冷一笑前來金斕寺接夫人回府。
冷一笑持劍躬身告退,我神色冷淡,逼視著他:“冷統領,你曾經說過的話,我記得一清二楚,也希望你銘記於心。小韻是一個好女子,我把她的一生交給你,若你辜負她,或是欺負她,我可不答應!”
最後一句,切齒而出。
冷一笑垂首淡漠道:“卑職謹記。從大婚那一日開始,卑職心意已決,絕不會反悔,亦會遵守諾言。”
我笑道:“很好!小韻很是護你,並無跟我說什麼,只是來陪我而已,你勿擔心。我亦不是強迫你,而是要你真心待她,若‘真心’都做不到,你便枉為人夫、人父”
瞬間,冷一笑愣住,繼而牽唇一笑,發自內心的微笑。
“再過幾月,你將為人父,記得多陪陪她。”我溫然道,臉色倏然凝重,“京中形勢如何?”
“流言有所減輕,前幾日聚集在午門的災民已經散去,且妥善安頓於南郊,”冷一笑稟報道,左右張望,見四周無人,方才謹慎道,“卑職命人查探過,流言應是有人蓄意散播,聚集在午門的災民亦是有人指使。”
我大驚,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鎖眉問道:“可查探到何人所為?”
冷一笑搖頭道:“行蹤隱秘,沒有線索。”
我冷凝道:“繼續查探!”
冷一笑頷首應下,跨上駿馬,疾馳而去。我遙望他冷硬而時刻緊繃的背影、漸漸消失於厚雲堆壘的天際,真心希望他與小韻攜手一生、榮辱與共,希望他從此忘了年少情懷,忘了絹帕上的那個絕**子——阮香香。
或許,阮香香與他青梅竹馬、私定終生,有情人卻因各種原因而被棒打鴛鴦,從此天各一方、顛沛流離,再無相見之日後來,阮香香成為洛都冠絕一時的藝妓,成為雷夫人,冷一笑只能將青梅竹馬的年少情事深埋心底。
冷一笑見到雷霆,作何感想?是否想過殺他?而他第一次見到我,是何感想?
點點滴滴在心頭,想起他令我心安的眼神,想起囚牢門口的黑色披風,想起他求娶小韻的誠懇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