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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起伏不定:“兩晉南北朝,五代十國,我們身處的也是那樣的亂世,群雄相逐鹿,赤血流千里;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②。//”
江南尚無亂世景象,也許無需多久,揚州一帶也將“路有凍死骨”。我由衷感嘆:“亂世之際,征戰連連,受害最深的,便是黎民百姓了。那麼,何時能統一天下,誰能匡定天下?”
他低低朗笑,胸中自有丘壑:“這個,我也無法回答,只能問天了!”
我笑道:“唐大哥並非等閒之輩,為何不投軍從戎呢?指不定哪一日也像上官將軍一樣橫刀立馬,統帥千軍萬馬,征戰南北,力挽狂瀾,匡扶社稷於危難,安邦定國於亂世”
唐抒陽似在問我,也似問天:“誰的社稷?誰的家國?大凌王朝嗎?”他轉身扶著我的細肩,眉峰抖動,似有隱約笑意,目光深邃,“小丫頭,說實話,唐某不會為了某個人、某個朝廷而‘橫刀立馬’、去‘力挽狂瀾’,唐某,只忠於自己!”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眸中銳光熠熠,一如正午強烈的陽光,絕意耀眼刺人,意氣風發凜冽:“以及胸中的這顆心!”
如此狂放不羈、大逆不道之言,是我首次聽見。//我呆呆地望著他,深深震駭,腹中翻江倒海,驚起無數浪濤。他說,他不會為了皇室或某個勢力拋灑熱血,他並不敬畏、懼怕皇家權威,他只為自己而活!他是自私無知,還是氣魄非凡?他是囂張狂妄,還是身懷經天緯地之能?
此人,到底是何種人物?洛都鉅富,絕頂武功,對天下局勢瞭若指掌,深諳乾坤之道,如能在行軍用兵方面應付自如,便是文韜武略的一代漢武帝唐太宗!天,我的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捶了一拳,悶得我透不過氣。
帝王!帝王!帝王!
從未發現,唐抒陽竟然有古來開國帝王之雄才偉略。抑或,我高估了?看錯了?一定是的,看錯了再者,我並無看相之能
唐抒陽眼中的凜冽之色盡數消去,只餘溫和:“怎麼了?嚇到你了?”
我恍然回神,迎上他銳利的逼視目光:“沒我在想,瘦兮湖看完了,該回去喝酒了!”
唐抒陽詫異道:“這樣就算逛一圈兒了?”
我笑睨著他:“瘦兮湖你都看遍了,不算是逛一圈兒了嗎?”
他奈何不得,只得乖乖地回到瓊樹下喝酒。//斷斷續續地閒聊,皆是無關緊要之事。夜深了,冷風吹拂,涼意悚然。
這“煙花慢”後勁極大,比洛都的梨花白更勝一籌。慢慢飲著,已有六七分醉意,索性拿了酒壺仰頭而飲。早已鐵了心,大醉一場,且待明日重新來過。
月色迷濛,良夜深宵,柳色疏離,煙水渺茫,眼底漸漸模糊,四周靜得一聲輕響也無,腦中一片澄明渾身發燙,臉頰滾燙得有如沸水澆淋,定是火焰那般灼紅了。我懶懶地歪倒在草地上,只覺柔軟的黑綢絲絲的涼意滲入肌膚,竟是那般愜意,呵我輕微地勾起一抹淡笑,緩緩闔目
醒來之時,頭疼欲裂,卻不想睜眼,直覺天色未亮,便想繼續在烘暖的被窩中繼續昏睡。呵,唐抒陽將我抱到搖影軒了吧!
一聲噴嚏,一陣猛烈的震動,我完全清醒過來。
驟然發現,一隻強健的手臂鬆緊有度地攬著我的後背,另一隻橫亙在我胸前,保持著小小的間隙整個人兒陷在唐抒陽的懷中,雖是坐在草地上,他亦全部將我包攏。蓋在身上的是他的玄色錦袍,怪不得不覺得冷涼。然而,此等姿勢,實在不雅。
他為何不將我抱到香閣呢?總比坐在湖邊露宿飲風強吧。或者,他明日離開揚州,僅是想著與我相處一宿?他到底是何用意?我竟是不敢深想
已是第二次在他懷中醉倒,第二次在他懷中昏睡醒來,呵,與他的糾纏竟是如此之多,且皆是親密之舉為何會這樣呢?
心底依稀還有西寧懷宇的影子,與唐容嘯天糾纏不清,攪合他與凌璇的姻緣,卻又與唐抒陽多次發生親密之舉,而我竟然厚顏無恥地不覺羞愧,甚至堂而皇之地與他飲酒作樂、投懷送抱,端木情,你怎可以如此?
且不說對不住唐容嘯天,也對不住唐抒陽,更對不住自己!
此次,是最後一次!端木情!
他沉沉開口道:“快到卯時了,該回去了!”
心中告誡著自己,迎上他黑沉晶亮的眸子。他的眉心、眼梢皆是濃濃的倦色,定是一夜無眠,心下不由得一陣激盪。
“嗯,該回去了。”我拿開身上的錦袍,站起身,遞到他手上,曼聲道,“謝謝!穿上吧,仔細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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