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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縷躺在冰冷的地磚上,佟氏身子抱成一團,冷得直髮抖。
看看外面的天,天完全黑下來,隱約聽見前廳鼓樂聲,絲竹聲。她支撐爬起來,穿了衣裳,覺得頭好暈,頭腦有些混亂,身子發麻,艱難走了幾步,慢慢活動筋骨,胳膊腿才動作自如。
她走出屋外,暗黑的天空飄著絮絮的雪花,她如幽魂飄蕩,鬼使神差走到那片竹林,從那小門進去,過竹林,穿過一片空地,漂移到池子邊,池水已半結冰,水面吹過冷冽的寒風,佟氏清醒了些。
她站了許久,回身,看近處的草堂裡的亮著燈光,一絲暖流過她周身。
她覺得異常疲憊,腳步沉重,頭昏昏的,身子輕飄飄的,慢慢天空遙遠了,眼前一片漆黑,她失去了知覺。
她醒來時,躺在一熱熱的火炕上,頭上敷著一條冰涼的白棉巾,她輕輕叫了聲:“水”
一隻修剪整齊的潔淨的大手,端過一碗熱水,送到她嘴邊,佟氏強支起身子喝了一口,胃裡一陣舒坦,貼著火坑的身子暖和多了。
她看眼眼前的男人,眼角一大顆淚珠滾落,那男人心一動,溫和地道:“你病倒在門前,臉都燒紅了,說著胡話,我餵了你藥,現在感覺怎麼樣?”
佟氏低弱聲兒道:“舒服多了,帶累先生了。”
說吧,就要起身,起得急了,身子搖晃一下,安仲卿忙伸手扶住她,佟氏無力地靠在他寬闊的胸前。
雙方迅疾反應過來,身子都不由一顫,分開,佟氏微微臉紅,借發燒,掩飾窘迫。
安仲卿看這弱不禁風的女子,生出絲絲憐惜之情,有一種衝動,把她抱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翻。
他不知她發生什麼,但感覺得到她遭遇堪憐。
她的額頭淤青,布著幾縷血絲,一縷烏髮飄落,他想為她撩起細碎的髮絲,見她脖頸細膩,透明的白,能見肌膚下的青細的血管,她垂眸,柔和安靜。
她不知不覺中撩撥他的心,他目光越見溫潤,像澄淨湖水,讓她沉淪。
她抬頭望向他,他望向她,她抖著身子猛然撲在他懷裡,他楞了楞,稍事猶豫,就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他們彼此聽對方心跳,她聽到他的心跳得有力。
50宅斗升級
佟氏走路有點踉蹌;前廳酒宴未散;聽裡間笑鬧聲不覺於耳。
她發了一回汗;頭輕了;不似方才沉重,她回想方才一幕;耳熱心跳。
暗夜;孤男寡女;可想而知接下來發生什麼;她貪戀那懷抱的溫暖;他短暫的沉迷後,卻放開她,退後幾步。
她乍然失去依靠;伏在炕沿上;咬著唇,抬起頭,凝望著他,他不忍看她盪漾水眸,背過身去,臉朝向窗外,幽幽道:“此有違人倫道義,非君子所為,方才安某得罪了。”
安仲卿發乎情,止乎禮,是個謙謙君子
佟氏蹣跚離開,一步步,走得艱難,走出很遠,回頭,看安仲卿站在竹林邊,一動不動,一任寒夜的冷風鑽入他衣襟。
佟氏回房,進門一股暖氣,屋子裡熱烘烘的,是挽香回來了,在堂屋裡生了兩個炭火盆子。
看佟氏由外進來,驚訝地瞅著她的額頭,問:“主子頭怎麼青了。”
佟氏淡淡一笑,道:“夜黑,喝了點酒,走路跌倒了。”
挽香似信非信,也不問了,侍候主子洗漱安置了。
次日,佟氏發燒身子軟,就告假不去上房請安。
又躺了個把時辰,她才懶懶地起身,秋荷端著銅盆水進門,道:“主子,爺要出遠門了,奴婢去上房看太太領著丫鬟們收拾爺出門用的東西。”
佟氏一下子心裡豁亮,急問:“去那裡?多久?”
秋荷道:“好像去一兩個月,是去。”
想了半天,道:“是去徐州,好像那裡洪災嚴重,朝廷派去,是當朝太子爺欽點的三爺,還誇三爺精幹,辦事利落。”
這男人性情暴躁,做事不拖泥帶水,看來很得上峰賞識。
佟氏道:“什麼時候動身?”
“好像晌午就走,午膳不在家吃預備在路上吃。”
日中,王氏帶領三房一干人等,一直送賈三爺到大門外,王氏囑咐:“路上小心。”
賈三爺周遭看一眼,從佟氏身上掃過時,驚異朝她額上看了眼,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王氏等看著他上轎,才回轉。
次日,是嫻姐三天回門的日子,一大早,三房人等都等在上房,外面小丫鬟喊道:“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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