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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冰站起來，拍拍身上掉落的菸灰，走進屋裡，拿過電話聽筒。聽筒那一端的笑聲即熟悉又陌生，球哥笑著對她說：“還記不記得你加入組織以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參加過的特別訓練？”

莫冰沉聲回答：“記得。”

“咱們今天就再來一次野地生存訓練吧，地點就在都市叢林裡，你現在處的位置是空降地點，我所在的位置是集結地點，集結時間十分鐘，按時到達就算合格，否則”

莫冰眉頭一聳：“你在什麼地方？”

球哥呵呵笑：“你們的跟蹤裝置還是那麼落後？這麼久還沒有測到我的位置？”

一邊坐在電腦前監聽的黑桑對莫冰比了一個ok的手勢，低聲報出一個地址，球哥象是看見了似的，笑道：“我數到三。就開始計時。一，二，三！”

兩邊的電話同時結束通話，屋裡的人都往外面衝，冥和尹奕風扔下耳機追上跑在最前面的莫冰，邊跑邊喊：“十分鐘不可能趕到那裡的！”莫冰不發一語，坐進車裡，不等冥和尹奕風把車門關好，一腳油門猛踩到底，汽車嗚鳴著猛地竄出去。

在拉薩這樣的大都市裡，交通始終是個讓當局困擾的難題，即使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馬路上的車輛仍然摩肩接踵，想要這樣緩慢的車流裡提高速度，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莫冰緊皺雙眉，兩隻手握住方向盤，全身肌肉都緊繃著，靈活地操縱著轎車左轉右插，踩住油門的腳始終不放鬆。尹奕風緊張地看著前方，不時抬腕看錶，從這裡到達球哥規定的地點雖然直線距離不算遠。如果午夜無人無車的時候，十分鐘到達那裡不會有任何問題，可是現在除了擁堵，還有交通燈。

前方車輛滯留不動，莫冰果斷地調轉車頭，拐進了一條小路里。

小路里明顯車少了很多，雖然繞了點路，但速度明顯有提升，尹奕風鬆口氣，看看時間，還剩兩分鐘。

身後黑桑的車輛也都跟了上來，尹奕風取出手槍檢查一下，開啟保險後放回槍套中。莫冰眼角餘光瞥到了她的動作，眉頭皺得更緊。

小路開到盡頭，出現在眼前並不是想象中的大馬路，而是一排舊式的房子，尹奕風有點傻眼，焦急地四下裡打量，這排房子的那一頭已經可以看見目的地，可現在被擋在這兒，再繞路時間肯定就來不及了。

該怎麼辦！

莫冰咬緊牙關，沉聲喝道：“坐穩了！”

尹奕風立刻抓緊扶手，莫冰扳動方向盤的同時踩下煞車，汽車車尾甩了小半圈，讓車頭筆直朝向兩幢房子之間狹小的空當。

“過不去的，太窄了！”尹奕風大聲喊，可莫冰凝神怒目猛踩油門，車輪在地面上磨擦著冒出青煙，轎車獵豹一樣蹬地竄出。硬是擠進了狹小的空隙裡。

兩側後視鏡打在房子牆上被連根削斷，車門車窗與牆壁劇烈摩擦，發出刺人心魄的噪音，車身抖動著，側窗玻璃全部碎裂崩滿兩個人的身上，發動機瘋狂旋轉將高標號汽油轉化為動力，與兩側想阻礙這匹金屬機器的牆壁抗衡，咬牙切齒奮力往前鑽。

噪音和發動機的轟鳴聲裡，莫冰也一同怒吼，把全身的力氣傾注在腳上，狠狠狠狠地踩下去。

黑桑的車輛停在這排房子之間，她開啟車門下來，看著前面窄巷裡的汽車終於脫出羈困，離弦之箭般飛奔向前。

尹奕風長出一口氣，轎車在莫冰的駕馭下，咆哮著超越更多的車輛，努力向著目標行進。

球哥站在一座教堂的門口，抬著左腕，遠遠一輛刮擦得不象樣的黑色轎車風速駛近，精準地停在他面前。此時手錶上計時器的秒針正好走到五十八的位置。

五十九，六十。

兩秒之後球哥放下手，對著從車裡下來的莫冰點頭微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每一次都不會讓我失望。”

老教堂肅穆威嚴。好幾個世紀的風霜雨雪已經深深浸入每一塊磚石，這幢古老建築物變得顏色低黯沉重，帶著幾分蒼涼靜靜佇立在藍天白雲之下。球哥孤身一人站在數級臺階之上的教堂正門前，一身黑衣的他看起來和這幢建築有幾分相似的悲涼氣質，不遠的草地上有幾個鴿子剛剛飛落，撲扇的翅膀還沒有完全收起。

“嗜冰在哪裡？”莫冰走上前一步，站在臺階之下抬頭看向球哥。

“上帝天堂在哪裡？”球哥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看著莫冰身後的尹奕風，唇角笑意喜怒難辨，“真是好久不見了，我的徒弟。”

尹奕風迎向他的目光：“師傅。讓這一切都結束吧。”